姜蘅蕪淺淺福了一禮,自顧自的站起來。
“還以為祖母眼裡沒我這個人呢,難為祖母還看得見。”
“這壽康院的人也是不懂事,孫女都來了這會子了,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茶也不知道上一杯,祖母别隻顧着教導妹妹們,也該管管院子裡的下人才是!”
劉嬷嬷也進了屋,留了小丫鬟在外頭盯着姜蓉。
她是宮裡出來的教引嬷嬷,和老夫人志趣相投,在壽康院過得十分舒坦,簡直是把自己當成了半個主子!
劉嬷嬷拎着檢尺,闆着臉道:“女子以貞靜為德,行走坐卧都要有規矩,哪怕是後宮裡的貴妃娘娘,也得守規矩!”
“大小姐站沒站相,哪裡像是侯府教養出來的姑娘,你該低頭垂目,恭敬端莊,老夫人不說坐,你就該站着伺候。”
“女子要柔順,哪能主動開口要這要那的,今日老身就好好教教你規矩,見了老夫人,你就該跪下請安”
劉嬷嬷說着就要拿戒尺去敲姜蘅蕪的肩膀,準備壓着人跪下去。
碧落眉頭一擰,奪了戒尺,見小姐沒反對,啪啪啪就往劉嬷嬷背上抽了十幾下,她的速度很快,力氣又大,劉嬷嬷直接就跪下了。
“你你敢打我,完了完了,養出這樣猖狂無禮的姑娘,侯府真的完了”
啪的一聲,戒尺狠狠地抽在了臉上,劉嬷嬷的半張臉都腫了起來,内裡的肉已經爛了,嘴角淌血。
姜蘅蕪擡手制止了碧落,冷冷道:“你現在是侯府的奴婢,侯府聖眷正濃,正是如日中天的好時候,你敢詛咒侯府,背主忘恩,該打!”
“你不過是宮裡教導宮女的嬷嬷,怕是連貴妃娘娘的面都沒見過,還有臉說娘娘的規矩。”
“貴妃娘娘雍容華貴,氣度不凡,乃是後宮表率,連陛下都說好輪得到你一個奴婢說三道四的,該打!”
“今日這些話傳出去,外人還以為侯府對娘娘不敬,對陛下不敬呢。”
“祖母,這刁奴留不得,早點打發出去才是正經事。”
劉嬷嬷滿嘴是血,爬到了老夫人身邊,哭訴道:“我也是為了大小姐好,大小姐就這樣編排我,分明是不把老夫人看在眼裡。”
老夫人想收拾姜蘅蕪很久了。
從姜蘅蕪回京開始,鮮少還正院給她請安,來了也不服侍她,成日裡往外跑,不守婦道!
茂兒可是長子長孫,也被姜蘅蕪害了,丢了官職,府裡這麼些女孩,她最厭惡的就是姜蘅蕪!
“你你個孽障!反了天了!”老夫人捂着胸口,劇烈地喘息着,像是馬上就要背過氣去。
“當着我的面,你就敢打我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你這是大不孝!把你身邊這個瘋丫頭交出來,打死了事!”
“一個姑娘家,也配住那麼好的院子,趁早把院子還給茂兒,你今日就在壽康院住下,我非得好好管教你,把你管出個人樣來。”
“壞人!”碧落嘀咕了一聲,罵小姐的都是壞人,也該打!
姜蘅蕪拍了拍她的手,“我累了,去搬個椅子來。”
碧落應了一聲,小腦袋瓜裡隻能容得下一件事,立刻就出去找椅子了。
老夫人命人去攔,碧落一掌就把人推出去老遠,在壽康院裡鬧得雞飛狗跳,最後搬來了一把梨木雕花椅,放在了姜蘅蕪跟前。
姜蘅蕪坐下來,碧落又搬了一張小桌過來,最後去茶房轉了一圈,直接把一壺茶都抱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