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姜蘅蕪淨了手，又拿着帕子給秦禦川擦手。
秦禦川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可能是奏折批多了，拇指和食指上都有薄繭，姜蘅蕪把玉扳指拿下來擦幹淨油污，重新套了上去。
眼前的男人褪去了少年意氣，不再是那個跟她搶烤乳豬的少年将軍了，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不知是否還記得襄州的風沙。
帝王多疑，自己查到的，總比别人說的更可信一些。
“一些朝堂瑣事罷了。”秦禦川轉動着手裡的玉扳指，冷冷道：“後宮不得幹政。”
姜蘅蕪絲毫不怕，順杆往上爬，“陛下倒是趕緊把我接進宮啊，阿蕪都等不及了。”
“讓我猜猜，陛下是不是為了王家煩心？陛下封襄王之時，先帝指了王家女為襄王妃，可惜襄王妃病逝了，如今後位空懸，王家就變着花樣求陛下封後。”
“他們真把後位當成自己的了，王太師一大把年紀了，也是不要臉得很！”
“不可妄議朝臣。”秦禦川皺眉道：“你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雖然說的也是真話，他确實很想收拾王家！
逼他立後倒是小事，主要是王家把持戶部，馬上襄州就要發生水患了，他想提前加固堤壩，若真是天意如此，防不住水患，至少也要提前準備赈災之事。
事事都離不開銀子，偏偏他也沒有證據，隻是夢中見聞，戶部就極力反對，似乎反對他這個皇帝，就顯得戶部格外清流似的。
别以為他不知道，戶部這些個玩意，哪個不貪錢，他非得找個機會好好的收拾他們一頓！
剛登基的時候能大開殺戒，如今朝堂還算安穩，他也不好亂殺，大開殺戒總得有個由頭，實在是煩得很！
姜蘅蕪笑眯眯道：“我喜歡陛下，自然什麼話都敢跟陛下說。”
“我猜對了是不是？我這麼聰明的人，陛下若是想收拾王家，我可以幫陛下。”
秦禦川被逗笑了，“你？你能幫朕什麼？王家得了皇後之位，你就沒機會了，你這是憋着壞，見不得王家好吧。”
姜蘅蕪輕咳一聲，眼神遊離，明顯有些心虛，“我我這還不是為了陛下着想嘛，王家本來就不是好東西！”
姜蘅蕪理不直氣也壯，跟皇帝讨價還價，“反正我有辦法！咱們打個賭，若是我真做到了，陛下總得給我一個高一點的位份吧，至少也得是四妃之一。”
“當然，要是皇後就更好了”
姜蘅蕪越說越小聲，最後一句話就跟蚊子嗡嗡似的。
皇帝聽到了，啞然失笑。
這女人的小心思都不是挂在臉上了，是明明白白地挂在嘴上。
但他倒也不覺得讨厭，進了宮誰不想當皇後，況且姜蘅蕪的家世也不算差，但他不會這麼快立後的。
“簡直是胡說八道！選秀入宮，位份自有定數，四妃之一，你倒也敢想。”
“等你先平安入宮了再說吧，别說朕吓唬你，你才回京多久，名聲太盛，多少人盯着你呢。”
姜蘅蕪挺起胸膛，得意道：“那是我有本事，總比默默無聞好。我才不怕，反正陛下肯定會護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