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着李嫂教的,又添了點煤塊。
盯着那跳動的火苗,心裡打了個鼓,如今學會用煤爐了,她得學着自己做飯。
在上海時,她連廚房的門都少進,最多隔着玻璃看廚子颠勺,此刻對着煤爐上的黑鐵鍋,指尖都在發顫。
“怕什麼,不就是做飯嗎?”她給自己打氣,從行李裡翻出一小袋大米。
這是她臨走時偷偷塞的,當時父親還笑她,現在倒成了救命稻草。
她端着米碗,在水缸旁邊淘米,這個她還是會的。
冷水激得她手一縮,趕緊把碗抱緊了,别待會飯沒做成,浪費了她好不容易帶來的米。
好不容易淘好米,倒進鍋裡,添了水,小心翼翼地放在煤爐上。
火苗“呼呼”地舔着鍋底,映得她臉頰發燙。
她蹲在爐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鍋。
煤煙時不時飄過來,嗆得她直咳嗽,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淌,卻還是死死盯着,生怕水燒幹了。
“就快好了,就快好了”她一邊咳一邊給自己順氣,手指把圍裙攥得皺巴巴的。
過了一陣,鍋裡“咕嘟咕嘟”冒起了白汽,米香混着水汽飄出來。
淩安安眼睛一亮,剛伸手掀鍋蓋,手背“騰”地一下被蒸汽燙得發紅。
“啊!”她疼得縮回手,指尖又麻又辣,眼淚瞬間湧了上來,委屈勁兒一下子就上來了。
在上海,别說被蒸汽燙了,就是杯子裡的水燙了點,都有人趕緊給她換涼的。
她咬着嘴唇,看着發紅的手背,眼淚掉得更兇了。
抽噎着罵:“這破爐子!這破地方!”
可罵歸罵,鍋裡的粥還在煮。
她吸了吸鼻子,找來塊布裹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掀開鍋蓋。
米粥已經熬得稠稠的,米粒脹得圓圓的,在水裡打着轉。
“好像成了?”她湊近聞了聞,米香混着熱氣撲了滿臉,嘴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