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頁)

淩安安此刻坐在自家門檻上,看着張翠花拎着半桶渾水怒氣沖沖地往井台走,小臉驕傲又得意。

張翠花路過時,一眼就瞥見淩安安腳邊烤着的濕靴子,頓時明白過來。

指着她的鼻子罵:“好你個狐狸精!敢陰我!今晚上的政治學習,我非得讓全院子的人評評理,看看你這資本家小姐安的什麼心!”

淩安安心裡一沉,她指的每周一次的政治學習是家屬院的“公堂”。

以張翠花的性子,最會在這種場合哭哭啼啼扮委屈,颠倒黑白。

她摸了摸肚子,把烤得半幹的靴子套上,腳還是涼的,可眼神卻定了些。

要算賬,那就算清楚。

上次她能護着陸宴,這次也能護着自己。

晚上還沒吃完晚飯,營部會議室的煤油燈,把滿屋子軍嫂的影子投在土牆上。

淩安安縮在角落的木凳上,手裡攥着塊灌了熱水的玻璃瓶。

她剛坐下沒多久,張翠花就端着搪瓷缸子走了進來。

張翠花故意往她旁邊的空位一坐,缸子底“咚”地磕在桌腿上。

政治學習的哨聲剛落,主持的幹事清了清嗓子:“今兒重點說說家屬院的思想作風,誰先講?”

張翠花“噌”地站起來,手裡的缸子往桌上一墩:“我有話說!”

她掃了眼旁邊的淩安安,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敵意,聲音尖得像錐子。

“咱們家屬院有些人,帶着資産階級小姐作風!冬天穿羊皮靴,用進口雪花膏,連挑個水都哭天搶地的,還暗地裡使壞心眼子,攪得院子裡不安生!”

屋裡瞬間靜了,幾道目光齊刷刷落在淩安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