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營長的笑僵了僵,把煤筐往地上一放:“陸營長這是嫌少?雪天路滑,能運這麼多就不錯了,倒是你們,怎麼選了這麼個山洞?我瞧着旁邊那處背風坡更安全。”
陸宴心裡咯噔一下,旁邊的背風坡看着平整,實則土層松,雪一壓容易塌。
秦營長好歹也在部隊待了十年,當上了營長馬上升官了,不可能不知道。
“這裡地勢高,能防雪塌。”陸宴聲音沉了些。
“就不勞秦營長操心了,回吧。”
秦營長沒再說什麼,隻是繞着山洞轉了圈,目光在火堆旁的煤渣上頓了頓,才帶着人走了。
他剛走沒多久,陸宴就叫過班長:“去背風坡看看,别讓人動了手腳。”
班長領命去了,回來時臉色發白:“營長!坡下埋了些松枝,像是有人故意堆的,雪一化怕要滑坡!”
陸宴捏緊了手裡的軍用水壺,姜茶的暖意全散了。
他望着秦營長消失的方向,眼裡冷得像結了冰,這人是真敢拿戰士們的命開玩笑。
傍晚雪停時,陸宴帶着隊伍出發了。
他沒走那人提的背風坡,而是繞了段更遠的山脊。
月光落在雪地上,亮得能照見腳印,戰士們踩着雪往前走,棉手套攥着槍杆,竟沒一人喊冷。
“營長,您說嫂子們這會兒在幹啥?”新兵湊過來問,眼裡閃着光。
“我娘說,等我拉練回來,給我做豬肉炖粉條。”
陸宴笑了笑:“大概在縫鞋墊,等咱們回去呢。”
他腦子裡不由浮現出淩安安淩晨踩雪送物資的樣子,棉鞋濕了大半,卻還笑着跟哨兵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