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都轉頭看去,就見張翠花坐着打盹,腦袋磕在牆上了。
她猛地驚醒,揉着後腦勺瞪淩安安,眼裡滿是不忿,卻沒敢再打瞌睡,隻悻悻地低頭摳本子。
淩安安沒理她,接着講怎麼從試紙顔色辨血糖高低。
老鄭跟衛生員們聽得直點頭,連顧蘭蘭都停下手裡的活,悄悄往這邊瞅了兩眼。
等淩安安講完時,老鄭帶頭鼓掌:“講得比我清楚!要是來衛生所當護士,準是把好手!”
淩安安紅着臉擺手,剛要走。
張翠花突然站起來哼了句:“不就是懂點洋玩意兒嘛,有啥了不起的。”
淩安安的腳步頓了頓,回頭看她:“懂總比不懂強,張嫂子要是認真聽了,就知道這不是洋玩意兒,是能救命的法子。”
張翠花被噎得臉一紅,悻悻地坐下了。
陸宴在衛生所門口等她,見她出來,遞過個烤紅薯:“講完了?”
“嗯。”淩安安咬着紅薯笑。
“原來我也不是隻會彈鋼琴。”
陸宴捏了捏她的臉,眼裡的笑暖得很。
衛生所上課的事剛過兩天,暴雪就裹着寒風撲了過來。
大雪下得密不透風,到夜裡時,家屬院的院牆快被雪埋了半截。
風刮在窗上“嗚嗚”響,像極了淩安安小時候在上海聽過的鬼故事。
她此時正縮在炕上給陸宴縫補磨破的袖口,針腳剛走了一半。
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拍門聲,混着女人的哭喊砸進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