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昨天還因為陸營長洗床單的事情,又讓她出了個大名,張翠花更是坐不住。
憑什麼一個上海來的嬌小姐,能在家屬院站穩腳跟?
她偏要組織個“批嬌會”。
把淩安安“不接地氣”“腐蝕軍民”的“毛病”擺出來,讓大家都疏遠她。
下午,張翠花家的小院擠了十多個軍嫂,有的是被她硬拉來的,有的是好奇湊個熱鬧。
張翠花站在屋門口,手裡攥着個布包,清了清嗓子就開腔。
“咱們當軍嫂的,就得能吃苦、接地氣,不能總搞些花裡胡哨的!有些人啊,剛來就嫌這嫌那,還弄什麼罐頭瓶,戰士們訓練多辛苦,她倒好,天天琢磨怎麼好看,這不是腐蝕軍民是什麼?”
她邊說邊往院門口瞟,就等淩安安“自投羅網”。
早上她故意在淩安安院門口說“下午開個重要的會,都得來”,料定淩安安會來。
果然,沒過幾分鐘,淩安安就抱着肚子慢慢走了過來。
她知道張翠花要開“批她”的會,本不想來。
可轉念一想,躲着反而讓張翠花更嚣張,幹脆大大方方過來,看她能說出什麼花樣。
淩安安沒進院,就拿着個小馬紮,坐在張翠花家院門口的石階上。
從口袋裡掏出個紙包,打開是炒得噴香的瓜子,慢悠悠地嗑了起來。
她臉上沒半點生氣的樣子,反而帶着點笑意,聽着張翠花批評她的的話,還時不時點點頭。
張翠花見她這副樣子,更氣了,聲音拔高了些:“有些人自己不覺得,咱們當軍嫂的,就得跟戰士們同甘共苦,不是來享清福的!天天穿得幹幹淨淨,還總吃細糧,哪像個能過日子的?”
這話一出,底下的軍嫂們就小聲議論起來。
淩安安平時用自己的縫紉機,幫大家縫補衣服。
還教大家用罐頭瓶種花美化院子,哪有張嫂子說的那麼不堪?
王大嫂忍不住開口:“張嫂子,話不能這麼說,陸營長媳婦懷着重身子,吃點細糧怎麼了?再說她還幫戰士們縫過褲衩呢,這不是同甘共苦是什麼?”
“就是啊,上次衛生評比,安安還帶動咱們一起收拾院子,怎麼就腐蝕軍民了?”李嫂也跟着附和。
張翠花沒想到這是批評淩安安的會,大家會幫她說話,臉漲得通紅,指着門口的淩安安。
“你們看她!都被說的了,還在那兒嗑瓜子,一點都不重視!”
淩安安這才停下嗑瓜子的手,吐掉瓜子皮,慢悠悠地開口,聲音帶着點剛哭過的沙啞。
其實是剛才風大,吹紅了眼睛,倒顯得像受了委屈:“張嫂子,你繼續說,我聽着呢。我懷了五個月,醫生說多聽聽聲音對寶寶好,你說的這些‘笑話’,正好當胎教了,省得寶寶以後跟人吵架,連話都說不利索。”
這話一出,院裡的軍嫂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有人忍不住嘀咕:“張嫂子這哪是批人,明明是給淩嫂子當胎教素材了。”
張翠花氣得渾身發抖,指着淩安安:“你你胡說八道!”
“我沒胡說啊。”淩安安又拿起一顆瓜子,慢慢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