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瑜眼眶發熱,“我早該聽你們的話”
“傻孩子。”何敏輕撫女兒的發梢,“人生哪有什麼早知道?重要的是及時止損。”她頓了頓,“那天看見佳佳坐飛機回來,媽還以為你生我們自作主張的氣了”
“是我自己想通的。”沈書瑜握住媽媽的手。
何敏突然退後兩步,聲音發顫,“七年感情說放就放了?媽怕你憋出病來”
“你這話不對,我們女兒這麼心軟,肯定是放棄過無數次又勸自己無數次,最後一件小事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沈陽從行李箱掏出用紅繩紮好的臘肉臘排骨,“幸好沒結婚!來,看,爸給你做最愛的臘排骨炒折耳根,辣出眼淚就舒坦了。”
油紙包裹的土豬肉散發着熟悉的煙火氣。
沈書瑜噗嗤笑出聲,淚水卻先一步滾落。是啊,幸好沒結婚。
這七年不過是一場漫長的錯愛,而真正的幸福,此刻正散發着臘肉的醇香。
何敏連連點頭,
“是啊,幸好沒結婚,要不然過不好離不掉,那才是真正讓人掉眼淚。那還能遇到傅行淵。”
沈陽别過臉吸了口氣,打斷兩母女的難過,“好了,别難過,爸帶來你最愛吃的臘肉,臘排骨。還有自己種的菜,豬是我們養的。一會爸給你做臘排骨,臘肉炒折耳根,辣辣的,把難過辣出來,以後就是坦途了。”
沈書瑜的視線突然模糊了。
她死死攥着手中的毛豆,指甲陷進豆莢裡都不自知。
眼前兩鬓斑白的父母正在廚房忙碌,那佝偻的背影像一記悶棍,狠狠敲醒了她。
七年。
她把這世上最珍貴的兩個人,扔在回憶的角落裡蒙塵。
“媽”她哽咽着湊過去,像小時候那樣把臉貼在何敏背上。
熟悉的油煙味混着洗衣粉的清香,比任何奢侈品香水都令人安心。
沈陽正笨拙地削着山藥,“閨女,這玩意兒黏糊糊的,跟你小時候一樣難伺候。”
沈書瑜噗嗤笑出聲,眼淚卻掉得更兇。
她搶過爸爸手裡的刀,“我來。”
頂級套房的開放式廚房裡,臘排骨在砂鍋裡咕嘟作響。
五萬塊的水晶吊燈下,三人圍坐着摘毛豆的身影,與二十年前農村土竈前的畫面漸漸重疊。
原來她窮盡半生追尋的溫暖,從來都在最初的地方。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時,沈書瑜正挽着袖子摘菜。透過貓眼,傅行淵清俊的輪廓讓她心跳漏了半拍。
門開的瞬間,四目相對。
她發梢還沾着菜葉,圍裙系帶在腰間勒出纖細的弧度。
他簡單白t恤掩不住通身貴氣,冷白膚色在廊燈下宛如釉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