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瑜死死咬住下唇,嘗到滿嘴血腥味才驚覺咬破了皮。
淚水滾過下巴,砸在醫院冰冷的地磚上。她想起每次委屈時,賀淮旭那句矯情,每次被欺負時,他那句忍不了就滾。
而現在他為陳雅的一個嗆水,找到所有責任人追責。
沈書瑜回到齊富路别墅,站在二樓露台,夜風掀起她單薄的衣角。
垂眸望去。
整個庭院如夢似幻,千朵粉玫瑰在月色下搖曳,水晶燈串纏繞着藤蔓,連噴泉都精心調成了心形。
轉身回到餐桌旁。
為了這一桌慶祝七周年的粵菜,她親自跑去廣州選雞苗,蹲在山裡等老鄉挖新鮮石斛。
沈書瑜的手指輕輕劃過精心設計的菜單,紙張邊緣還留着反複修改的折痕。
就像這七年,她一直在修改自己,卻始終換不來他的一個回眸。
可不吃太浪費了,她拿出手機,給齊明打去電話。
電話接通,她說,“今晚賀總不回來了,我做的菜太多了,我讓張姨給你們送去。”
齊明看了在他身前的賀淮旭一眼,腦海裡回想他方才的話。
“齊明,八周年我不回去,我猜沈書瑜會以吃飯喊我回去,那法餐再怎麼喜歡吃,吃多了有點也會膩。”
“如果打來了,你如實說。”
一邊是沈小姐,他不忍心傷害,可面前就是賀總,他的老闆,下屬不能違背老闆,
“沈小姐,賀總不想吃法餐,您做了就自己吃,他不回來了。”
還沒等沈書瑜回答,電話瞬間被挂斷。
手機砸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沈書瑜的額頭重重抵在冰冷的玻璃桌面上。
淚水大顆大顆砸落,在光可鑒人的桌面上暈開一片鹹澀的湖。
七年朝夕相處,她熟悉他的一切。
他皺眉時眼角的細紋,喝咖啡時小指微翹的弧度,甚至連他厭倦法餐時,那抹幾不可察的皺眉都看在眼裡。
她怎麼會不知道?她這麼愛他,滿心滿眼都是她。
她比誰都清楚。
她知道他最近喜歡吃粵菜,看粵菜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