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濃烈刺鼻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嗆得她瞬間淚流滿面。
她扶着牆,一步步艱難地往外挪。
經過主卧,發現門大開着,裡面漆黑空蕩,如同她此刻被掏空的心髒。
賀淮旭竟然出門了?
是了,他嫌她髒。現在怕是正趕赴他的病毒鄉,享受和白月光互相傳染的“情趣”吧。
呵。
眼淚無聲地砸落在地。
她強撐着下樓,卻在最後幾階時腿一軟,整個人失控地滾了下去。
張姨聽見動靜沖進來,看見她這副狼狽脆弱的模樣,心疼地立刻摘了口罩,
“沈小姐!我正想給您送藥上去呢!”
沈書瑜卻連一絲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像一具失去生氣的玩偶,任由張姨和傭人将她如屍體般攙起、挪動。
身體的疼痛劇烈,卻遠不及心口那啃噬骨髓的萬分之一。
她被輕輕放倒在沙發裡,閉上眼,淚水無聲地浸濕鬓角。
然而下一秒,她竟恍惚聽見了爸媽的聲音。
何敏焦急的俯身,“書瑜,還難受嗎?”
沈陽也急着追問,“哪不舒服?跟爸說!”
沈書瑜猛地睜眼,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真實的父母。
齊明上前解釋,“賀總一回來就吩咐接您父母過來,怕您沒人照顧。”
她被媽媽緊緊抱住,眼淚瞬間湧出。
沈書瑜被何敏抱進懷中,她淚流滿面。
她分不清這淚水是因為身體的疼痛,還是因為父母的突然出現,抑或是因為那個讓她恨到骨子裡又無法徹底恨下去的男人。
他嫌棄她,避她如蛇蠍,轉身卻又能精準地知道她最需要什麼。
他明明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