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瑜猛地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小輩見長輩?禮貌?
這幾個字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捅進她心窩又擰了一圈。
她緩緩轉過身,通紅的眼睛直直望進他眼底,“禮貌?”
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帶着血淋淋的嘲諷,“那賀總教教我,該怎麼有禮貌地看着男朋友對别人父母獻殷勤?該怎麼有禮貌地當七年替代品?”
她突然低低笑出聲,眼淚卻流得更兇,“還是說需要我跪下來恭喜你們阖家團圓?”
手腕被攥得生疼,但那點疼比起心口的荒蕪。
賀淮旭皺眉,不理解沈書瑜所說的,“她是你弟妹,是我們的弟妹。”
沈書瑜的手指狠狠攥緊,指甲深陷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她擡起臉,露出一個蒼白到破碎的笑,
“淮旭,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是你女朋友。”
“都跟你解釋多少遍,她是弟妹,你是準大嫂,長嫂如母,該有的禮貌周到你都沒有嗎?”賀淮旭語氣有些不耐。
“呵。”沈書瑜每個字都像裹着冰碴,從顫抖的唇間艱難擠出,
“那抛開不提,兩年前我爸媽來時,你說有會議沒空來,可人不來,禮總該到吧?也沒有。你說怪我先斬後奏”
她突然哽住,通紅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可陳雅呢?一個臨時通知,你就能備齊雙份厚禮,親自作陪。”
遠處裡面傳來陳家人隐約的笑語。
她聽着那笑聲,慢慢挺直脊背,“所以我不去,不是耍性子,是要給自己留最後一點臉面。這個理由,夠不夠?”
風掠過她散落的發絲,揚起一道決絕的弧線。
七年了,她第一次把委屈攤開在他面前,卻發現連憤怒都顯得多餘。
他蹙眉的表情明白寫着:這些小事,你也值得計較?
賀淮旭義正言辭。
賀淮旭的指責像淬毒的冰錐,狠狠紮進沈書瑜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她看着這個男人理直氣壯的模樣,突然覺得無比荒謬。
看啊沈書瑜,他永遠能找到你的錯處。
比不過對雙方父母的天差地别,就開始揪着“禮貌”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