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倌一巴掌甩在林默後腦勺上,将這傻孩子打的眼淚汪汪。
“不難?這随便一個絕技練成都是要吃天大的苦的,你跟老子說不難?”
“吹:要掌握各類吹奏樂器,最常見的就是唢呐,笛子,長短箫,笙等等,你說說這裡哪個簡單?”
“敲:就是你天天看着你師父搞得敲鼓,大鼓,小鼓,二鼓,長鼓,高鼓,短鼓,竹釘鼓,光是一種鼓的拍子節奏就夠你吃一兩個月。”
“念,打,唱就更加不提了,每一個都是折磨人的玩意,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喪葬業的傳承人越來越少了?”
林默沒有被前面的話吓住,但是李老倌的最後一句話使他愣住了。
是啊,聽着很簡單的東西,為什麼傳承下去的人越來越少了呢?
“師父,我錯了。”
林默低頭,對着李老倌彎腰道歉。
李老倌看着林默的樣子,心裡有塊地方好像在發生一些不一樣的變化,最終,他揉了揉林默的頭。
一切的不甘都化作了一聲歎息。
腳步輕移,一盞油燈在長條凳上上下翻飛。
李老倌一手捧着一盞油燈,一手持幡,在長條凳上快速穿梭着。
高矮不齊,寬窄不一的長條凳好似一條長在地上的路一般,李老倌踩在上面十分穩健。
林默的下巴張開就沒有合上過,這老頭好像确實是會點絕技的。
就這長條凳,他上去肯定得摔,而且更别提還要手上做動作。
在林默眼中,李老倌好似舞蹈一般,靈幡飄蕩,燭火葳蕤。
一場度橋做完大緻需要一個半小時,在這段時間裡,李老倌要完成召亡,引靈,帶路,沐浴,過橋,送亡等數十個小步驟,環環相扣,層層相加。
李老倌喘着粗氣,笑眯眯的問道。
“簡單不?”
林默臉色紅的像豬肝一樣,慌忙搖頭。
李老倌呵呵一笑,從衣兜裡摸出三百塊遞給林默。
“從明天開始,每次的工資我都給你轉微信,次次給現金,快麻煩死你師父了。”
林默接過三百元,像個孩子似的眯眼笑。
“回了回了,早點回家睡覺去。”
一老一小在夜色中緩緩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