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的聲音拔高了些。
“沒看見滲血了嗎?反應這麼慢,以後怎麼上急診台?”
林默眼疾手快,立刻遞上止血鉗,同時用吸引器吸淨滲血,動作連貫得沒半點停頓。
他甚至還輕輕調整了下江成之前下刀的角度。
“師兄,這裡血管走行有點變異,稍微偏左一點下刀,能避開分支。”
江成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眼神裡的惡毒甚至能溢出來。
手術結束,江成摘下口罩,冷冷地瞥了林默一眼。
“看來林醫生還是有點本事,就是不知道這本事,是老師用了多少心血給你養出來,看來還得是命好。”
林默沒接話,隻是默默收拾着器械,将用過的針線分類放進醫療廢物袋,把手術器械擦拭幹淨,按順序擺回托盤。
他知道江成在針對他,可他不想跟人撕破臉。
畢竟還要在醫院待下去,還要顧慮着謝醫生的面子,沒必要為了這點争執鬧得滿城風雨。
可他的退讓,在江成眼裡卻成了變本加厲的資本。
接下來一天的相處,江成變本加厲。
比如:會診時故意讓林默先發言,等他說完,就雞蛋裡挑骨頭,說他“對患者合并症考慮不全面”。
比如:在護士站跟人說:“有些人啊,仗着老師喜歡,就覺得自己了不起,其實連基本的病曆書寫規範都沒搞懂。”
這話傳到林默耳朵裡時,他正在給樂樂換藥。
樂樂的術後恢複很好,心電監護儀上的指标平穩,小姑娘還拉着他的手說。
“哥哥,你好像瘦了點。”
林默摸了摸她的頭,把江成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跟孩子的笑容比起來,那些閑言碎語實在沒什麼分量。
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兩件事上。
一是跟着謝醫生學手術,二是查父親的死因。
目前來講,除了這兩件事,别的都不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