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他不是不信李老倌,隻是捉鬼這兩個字,跟他印象裡那個隻會扛着哭喪棒、唱幾句老調子的師父完全對不上号。
記憶裡,李老倌最多就客串一下道士先生,做做超度亡人多的道場,什麼時候還會捉鬼了?
“師父,您以前怎麼沒說過您會這個啊?”
李老倌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喉結滾動的幅度很大,像是在壓着什麼情緒。
“以前沒機會說,也沒必要說。”
他放下搪瓷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咱們幹哭喪的,守着死人的規矩就行,沒必要摻和鬼神的事。”
“可這次不一樣,老大哥是我發小,小時候還帶我掏過鳥窩、摸過魚,他兒子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說村裡已經有兩個老人這樣死了,再不管,下次不知道要輪到誰。”
“我總不能看着老家的人一個個出事,卻不管不顧吧?”
林默看着李老倌眼底的紅血絲,心裡突然軟了。
他知道師父看着大大咧咧,其實最念舊情。
不管是對他,還是對王大爺都是十乘十的好,這麼一想,師父要去捉鬼,倒也合情合理。
“那咱們怎麼捉啊?”
林默的聲音緩和了些,他放下筷子,開始認真思考這件事。
“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嗎?黃紙、桃木劍?還是像電視裡演的那樣,畫符念咒?”
李老倌被他問得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腦勺。
“你小子是不是看太多鬼片了?哪有那麼玄乎。”
他起身往自己房間走,腳步有些遲緩,背影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
片刻後,李老倌抱着一個之前林默見過的舊木箱子出來,箱子表面的紅漆已經斑駁,邊角處磨損得厲害。
“這裡面的東西是你小師爺很多年前交給我的,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