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解室的鐵門被農民工們撞得“哐當”響,二十多個穿着工裝的漢子擠在門口,褲腳還沾着城東工地的黃泥,安全帽上的汗漬順着邊緣往下滴,在水泥地上積成小小的水窪。
甄澄扶着林默往牆角退了兩步,他後腰的淤青被碰到時,忍不住悶哼了一聲,這聲痛呼瞬間點燃了農民工們的火氣。
“狗日的!到了公安局還敢逞兇!”
人群裡的老王率先抄起安全帽,他去年在工地摔斷腿,被劉建軍随意給了兩三百塊就打發了,這會兒紅着眼沖上前。
“俺們二十多個兄弟從工地趕過來,就是要看看,到底有沒有公道!”
劉建軍被這陣仗吓得往桌子底下縮了縮,剛剛打林默的那夥人裡有個叫王虎的,還想撐場面,伸手攔在劉建軍身前。
“你們想幹啥?這裡是派出所!再鬧就給你們都抓進去!”
“還知道這裡是派出所呢?”
甄澄冷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尖銳的電流聲裡,劉建軍的聲音格外清晰。
“那臨時工摔死了怕啥?埋後山就行,反正沒人知道!”
錄音剛放完,人群中一個三十幾歲的壯漢,突然往前沖了兩步,指着劉建軍的鼻子罵。
“俺就說上個月工地腳手架塌了不對勁!老張頭說看見你們半夜拉着個黑袋子往後山跑,原來真是你們把人埋了!”
“那小夥子才二十歲,家裡還有個癱瘓的媽,你們良心被狗吃了?”
劉建軍的臉“唰”地沒了血色,他抓着桌角的手開始發抖,身體的顫抖牽連着椅子也一陣刺耳的響動。
“你你胡說!那是意外!我們給了錢的!”
“給了多少錢?一萬?”
老王啐了一口,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照片裡是後山的土堆,隐約能看見一隻露在外面的運動鞋。
“俺們去後山找過了,看見這土是新翻的,一挖就挖出了這雙鞋!你要是再嘴硬,俺們現在就去找屍體!”
漆隊長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掏出對講機,聲音裡滿是嚴肅。
“你們能對你們的話負責嗎?真的有命案?”
老王被漆隊長一問,本能的一哆嗦,但是又硬着頭皮點點頭。
“本來我們就懷疑這事不對勁,今天甄姑娘帶着文件來找我們,我們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勁,問了老張頭後才去後山找線索。”
“老張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