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後視鏡,方岩看着那片混亂的樹林,眼神裡沒有絲毫波瀾。
那輛解放卡車,是徐三爺的人。
在來省城之前,他就給徐三爺透了個信,告訴他,周家可能會在半路動手,而他會在車上留下記号。
徐三爺這種老江湖,一點就透。
他早就想找機會跟周家碰一碰了,這次,正好師出有名。
至于錢東來找來的那群混混,不過是方岩扔出去的一個用來試探周家深淺的誘餌罷了。
車廂裡,一片死寂。
錢東來和他的司機,再也不敢有任何小動作,連大氣都不敢喘。
林清雪看了一眼方岩,那雙清冷的眸子裡異彩連連。
這個男人,總能在不經意間刷新她對他的認知。
他的成長速度,太驚人了。
從一個隻會用蠻力的山村小子,到現在已經能将人心和權術,玩弄于股掌之間。
一路無話。
伏爾加轎車,終于在傍晚時分駛入了省城。
車子沒有去省衛生廳,也沒有去什麼招待所,而是直接開進了一座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軍區大院。
這裡,就是省軍區療養院。
專門為退下來的高級将領,提供休養服務的地方。
車子在一棟獨立的三層小樓前停下。
一個穿着白大褂,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醫生,正等在門口。
“錢主任,你們可算來了。”
“張教授,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卧龍峪來的方岩同志。”
錢東來連忙下車介紹,态度很是恭敬。
這位張教授,是省内最頂尖的腦科專家,也是羅老将軍醫療小組的組長。
張教授推了推眼鏡,用一種審視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方岩。
當他的目光落在方岩那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服,和腳上那雙沾着泥土的解放鞋上時,眼中的輕蔑幾乎毫不掩飾。
“就他?”
他甚至連跟方岩握手的意思都沒有,直接轉身往樓裡走。
“跟我來吧。不過我先把話說在前面,羅老首長的情況,非常複雜。我們動用了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設備和技術,都沒有任何辦法。”
“你們這些所謂的偏方,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