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子你幹嘛去?這麼晚了,山路可不太平!”李淑芬騰地站起來給宋鐵扯住了。
“嫂子,你等下跟錢叔把人送鎮上,去關大夫的診所,他們家的醫術信得過!我還得上山把熊瞎子宰咯,雖然營地人多,但也就南南會用槍。”
“妹呀,你讓他走吧,這邊我照顧就行。”錢廠長安慰道。
“那你小心點,别碰上狼什麼的。”李淑芬還是不大放心,但不能耽誤人家做事,撒開了手。
“你還擔心他碰上狼?那幫牲口見了他跟狗似的。”錢廠長是親眼看見宋鐵,配合野狼群把發瘋的熊瞎子逼退的。
神人不可貌相啊,本來還以為是個上山覓食的傻小子,想不到是個狼王。
宋鐵坐上馬車,拍了一下老兔的屁股,老兔一揚蹄子,朝太白山的方向飛奔。
李淑芬到院門目送宋鐵消失在巷口,回屋之後坐立難安,來來回回踱着步。
“車啥時候來呀?”
“估摸着還有二十分鐘吧。”
又過了片刻,李淑芬問了同樣的問題。
錢廠長歎了口氣,“妹呀,你問得再勤快,車也早到不了,放心,在路上了,先坐下。”
“我哪能放心啊,這一家就這根頂梁柱,我倆結婚這麼多年孩子都沒一個,現在知禮來了,看着日子有些盼頭,他要是沒了,我咋辦呀,還想着送知禮去讀書,總不能讓孩子跟我這個寡婦地裡刨食吧”
看着老闆的傷情被宋鐵處理完的李淑芬,終于放心大膽地流眼淚了。
“妹呀,你别急,宋鐵那小夥是有福的,張隊長跟在他身邊多少能沾點,有驚無險,你就别太焦急,關關難過關關過!你拿好衣服啥的,這次恐怕得在外邊住幾天。”錢廠長給李淑芬遞了張紙巾。
李淑芬接過,擦了擦眼淚,一邊歎氣一邊疊了幾件自己和張學富的衣服。
兩人一時間也不知道還能說啥,陷入了沉默,不時站起來看向窗外,等着一盞遠道而來的車燈。
二十多分鐘後,天邊亮了起來,兩束暖黃刺眼的燈光由遠而近。
“快快快,車來了!”李淑芬騰地站了起來,出去開門。
“傷患在哪兒呢?”一個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中年司機,把吉普停在門口。
“在這兒呢!來跟我把人搬上車!”錢廠長在屋子裡給司機打招呼,李淑芬也顧不得寒暄,把人帶了進去。
“哎嘛!把手伸熊瞎子嘴裡了啊?”司機被張學富的傷口吓了一跳。
“别貧了!快點!”錢廠長顧不得什麼紳士氣度,踹了一腳司機,
“快快快!”司機和錢廠長,一人肩膀,一人擡腳,李淑芬扶着受傷的手,把張學富擱後座了,李淑芬也坐在後座上,把張學富的腦袋枕在自己腿上。
“哎嘛,要我媳婦也這樣,我做夢都笑醒。”
司機羨慕地看向後座,利落地一擰鑰匙。
“坐穩扶好,系好安全帶,要加速了!”
司機一腳油門,吉普車的尾燈甩出長長的拖影,消失在夜晚的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