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出了内室,到了屏風的外面,碧果抓住碧霞的衣袖,低聲耳語道:“這太醫也太年輕了些,之前家裡請的可都是張太醫,太太别是”
碧霞伸手捂住了碧果的嘴:“我的好妹妹,有什麼話等會兒也能說得。”
那屏風後面,躺在紗帳當中的安妘瞧着宋太醫似笑非笑的臉,不由問道:“大人這是”
太醫笑道:“三姑娘的兩個丫頭很是護主。”
安妘看向屏風後面碧霞和碧果的身影,心中不由驚訝起來,她聽不大清那兩個人到底在耳語什麼,但這位太醫卻好像聽得見?
帳内安妘輕聲道:“大人的耳力應該極好,能聽得到我兩個丫頭在說什麼。”
太醫微笑:“聽不聽得到也沒什麼要緊,我年紀輕,又才進了太醫院不到一個月,病者見了我多半是心存疑慮的,宮中之人有如此想法的也是見了不少。”
安妘沒有說話,隻是輕咳了一聲。
太醫看着紗帳中的安妘,道:“還請三姑娘伸出手來。”
他此時說話聲音稍微大了一些,碧霞聽見,連忙走了過來,将安妘的手放在榻邊,又用一塊娟子放在了上面。
太醫将手指放到了安妘的腕子上,又道:“今日我在太醫院當值,貴府家仆來請太醫時,并未說明府上究竟何人生病,是而大多都說忙得很,過不來。我雖因為得閑才有機會給國公府的三姑娘看病,但也絕非是個庸醫,還請姑娘放心。”
安妘聽後,不由皺了一下眉毛,這個太醫想必隐瞞了諸多讓病人多思多慮的細節,那太醫院中的太醫,想來不是因為忙,而是不願意來。
看來太太差遣去請太醫的人,并不想讓自己被治好了病,但究竟是太太授意還是四姑娘授意,就得好好想想了。
那太醫将手收回寬袖之中:“三姑娘是因風寒才發的熱,開一副藥,仔細吃幾日,就可好了。”
碧霞略略福身,道:“有勞大人了,我家姑娘的病要是好了,我們一定差人好好謝過大人,隻是不知大人”
太醫站了起來,笑道:“我過個日再來給姑娘複診。”
安妘道:“不知道大人姓甚名誰,我雖得的不是大病,但無人醫治,我便是死路一條,大人肯來診治,真是我的恩人。”
太醫微微側頭,那雙眼中似乎有憐憫之情:“我叫宋思,姑娘肯放心讓我瞧病,對我這個剛進太醫院的大夫也是有恩的,所以也不必介懷,隻是無論大病小病,病中切忌憂思多慮。”
安妘緩緩閉上雙眼,她點頭:“我知道了。”
宋思将藥方寫好後,便離了聽蕭館。
抓好藥後,碧果将藥煎好了送到安妘面前,伺候着安妘喝了藥便讓她安置了下來,熄燈睡了。
第二日早上起來,安妘發了一身的汗,病症輕了一些。
安妘醒了以後,剛剛撩開紗帳,碧霞便也醒了過來,急忙拿着外袍給安妘披到了身上:“姑娘仔細着點,可千萬别再着了涼。”
被人這麼誠惶誠恐的伺候着,安妘多少有些不太習慣,但心裡又知道世家大族的古代小姐們,這樣的生活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