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婉心裡這幾日正氣着玫兒一事,無處發洩,縱然安妘說得句句有理,她心裡也是不服的,隻是又斂了神色,柔聲勸道:“三姐姐對待這些人倒是寬容,隻是千萬莫要被這些商賈帶偏了本性,忘了身份才好。”
安妘垂眸笑道:“看來,四妹妹倒是時時刻刻的将我放在心上了,令我很是感動。”
安婉朝安妘走了過來,關切的問道:“三姐姐近日裡身體不好,可千萬别為旁的事傷神。”
安妘道:“怎麼會,我現在比之前好了一些,勞煩妹妹費心了,妹妹要是沒有别的事,我就先帶着唐媽媽回去了。”
安婉看了一眼唐媽媽,點頭笑道:“三姐姐慢走。”
安妘轉身,讓碧果扶起來了唐媽媽,帶着人回到了聽蕭館中。
那唐媽媽連續教了安妘三日,将一身的本事都教給了安妘才算罷了。
宋思這幾日來倒是再沒有來複診,想來他是上回診完脈後覺得她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便沒有再想着過來了。
能想到宋思,也全憑碧果的功勞,這個丫頭時不時的就得和安妘念叨兩句宋思是個難得的人,雖然仕途不會太好,是個太醫,但家世好,人品好,到底是個能托付終身的人。
這日安妘在小廚房裡正收取積雪草的汁子,碧果在耳邊念叨着:“姑娘,這積雪草宋太醫真是給了不少,現在還有許多呢。”
安妘笑了一下,搖搖頭,沒有說話。
碧霞在一旁手上忙着将收集好的汁子盛到小瓶裡,一邊說着:“我的碧果姑娘,你這一天天的快别撺掇姑娘想這些事情,仔細讓老太太和太太知道了,扒了你的皮。”
碧果哼了一聲,不服氣道:“這滿院子裡,能真心為姑娘想的,隻有珏大奶奶,偏珏大奶奶又是不能為姑娘大事做主的人,咱們要是不想着點,誰還能為姑娘想啊。”
安妘剛要開口打趣碧果,卻聽見聽蕭館裡守門的錢媽媽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姑娘,府裡有大事了。”
碧果看了一眼錢媽媽,端了杯水送到錢媽媽的手上:“媽媽别慌,先說什麼事。”
錢媽媽喝了一口水,低聲說道:“眼看着過兩日就要立冬了,我去廚房裡取咱們屋裡的炭火,回來的時候聽太太屋裡的人說公爺今日下了朝後一直沒有回來,這會子還在宮裡呢。”
碧霞将手上的活停了下來,轉頭看着錢媽媽問道:“想着咱們家大姑娘在宮裡也是做了婕妤的人,别是留下來公爺說話吧?”
錢媽媽将杯子還給了碧果,搖頭擺手說道:“不是,聽聞宮裡的人說是被聖上叫去的,大門一關,隻有兩個貼身侍衛和太監在裡面,譴走了旁的人說話呢。”
安妘将籠屜的蓋子放了下來,她攥緊了裙子,想着在古代這樣的社會裡面,若是家裡男人犯事就會被罷官削爵,一個弄不好還會被抄家,抄家的話府中女眷還會被當成奴隸被賣,她應該不能這麼悲催吧?
越想越心慌,安妘緩緩坐到了一旁,看着在廚房門口的錢媽媽說道:“媽媽這些話可聽得真切?”
錢媽媽皺眉點頭:“如何有假。”
安妘思忖片刻,站了起來,和碧果碧霞說道:“走,梳洗了去找老太太去,這時候想必大家都在呢。”
那二人聽了,趕緊和安妘回到了前院準備梳洗,誰知安妘剛一入前院,就有一個小丫頭從院門口走了進來,直沖着安妘而來。
安妘鎖緊眉頭:“什麼事?”
那小丫頭朝安妘福身拜了一下,笑道:“三姑娘,老太太讓我們給各房主子們傳話,說讓主子們千萬别慌,也别來找她,隻各做各的事就好,有了大事再一塊坐起來說話也是不遲的。即或是真有大事,現在就已經發落了,也輪不到公爺在宮裡說話。這一大家子此時若亂了起來,要是沒事,少不得要被人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