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雖然不知道輔國公到底是如何安撫康夫人的,但就第二日輔國公命人成批的往康夫人的清風閣送禮物來看,昨兒晚上康夫人應該是和輔國公鬧了一下柳姨娘的事情。
其實安妘聽後,心裡又是自責,又是開心。
想着康夫人雖然不疼自己,但确實作為一個嫡母來說無可挑剔,提了柳姨娘紮了她的心實在抱歉。
然而她心裡又着實生氣輔國公對自己有些不公,思來想去,覺得鬧一下輔國公讓他覺得頭大也是開心的。
怪就怪她實在是有些睚眦必報,受不得丁點不快。
這輔國公和康夫人小吵之後,感情倒是比之前更和睦了起來,那安婉有一次在公爺面前提起蘇姨娘,公爺隻怕康夫人心裡不快,也是假裝沒聽到一樣。
安妘知道這事的時候,正在照鏡子,本來心裡就高興這臉上長痘的地方已經趨于平整,隻剩一兩處紅痕,聽了這個便笑了。
那碧果在旁邊說道:“可惜咱們沒在場,要不然真想瞧瞧四姑娘當時臉上的表情。”
安妘将鏡子放了下來,笑道:“你自己腦子裡想的,才最精彩。不過安婉也有她的可憐之處,蘇姨娘現在還被關着,她心裡肯定是急得很,難得尋了次機會和父親提一句,偏偏還是這個節骨眼兒上。”
碧果皺眉哼了一聲:“姑娘心軟她做什麼?四姑娘她對您都做了什麼啊。”
安妘将鏡子放到了碧果手裡:“傻丫頭,我那不是心軟于她,我是在想,身為庶女和妾室的不易。”
碧霞端着茶走了進來,放到了安妘身側的小桌上,柔聲道:“既然姑娘想到了這些,現在臉上又一天一天的好了,可千萬千萬要借着咱們公爺的勢力做了正頭夫人,若是那家實在門第太高,也不要随意就應了。”
安妘擡眼看着碧霞勸誡自己的樣子,笑的開心:“你倒處處都是個明白體貼的人,其實就算你不提,公爺也斷然不能允許這府裡有女孩兒到别人家裡做妾的,公府的門面還是很要緊的。”
碧霞笑着點頭:“姑娘這話說得不差,其實我心裡時刻也憂心着姑娘的大事,所以也說了些僭越的話。”
安妘搖頭:“你這是好話,不是僭越。”
說罷,她看向了屋中燃着的火盆,歎道:“轉眼都立冬好一陣了啊。”
碧果點頭:“可不是?轉眼啊,姑娘這臉上都好得差不多了。”
安妘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咳嗽了起來,看着碧霞:“天冷了,我前兒出去坐了一會兒,便咳嗽得厲害,不如請了宋太醫來好好看看,要不然我就咳死了。”
碧霞知道安妘又要搗鬼,笑着應道:“是,的确該請宋太醫來了。”
碧果聽了,開心得很,轉身就往屋外走:“我趕緊去禀了太太。”
康夫人這一陣子和公爺蜜裡調油一般,心情好得不得了,碧果說完,二話不說便讓人請了宋思來府上。
那宋思來得卻比平時晚些,及至傳晚飯的時間才到了府中。
宋思到内室時,身上披着一件暖黃色的披風,上面零星可以看見幾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