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會笑,是因為一種人的本能,見到美好事物時情不自禁露出的笑容。
要說這位徐表姐其實倒不是位傾城傾國的美人,偏偏人往那裡一站,渾身透着一股和善美好的感覺,不笑時,好像唇邊也噙着一抹微笑一樣。
徐姨媽一走進來,康夫人便從正位上站了起來去迎自己妹妹,兩人寒暄了兩句後,徐表姐才拜了一下康夫人,康夫人轉身将安妡、安妘、安婉三個人讓徐表姐一一拜會了才算完。
那徐表姐叫徐書悅,安妘在唇邊念了兩遍,心裡覺得這名字很是好聽。
接了客人,康夫人自然要設宴先招待一下,安妘便又跟着吃了回席面,席上聽着康夫人和徐姨媽的意思是,年關前後正是京城女眷們串門子的時候,少不得要帶着自家尚未婚配的公子、小姐一起過來讓别人相看相看,這些日子便讓徐書悅躲在屏風後面瞧瞧那些個青年才俊們,有沒有中意的,有的話就和徐姨媽還有康夫人說了,便上門與對方說說。
安妘聽在耳朵裡,心裡覺着這位徐書悅當真是幸運的,在這樣一個婚姻大事依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裡,她卻能自己選上一位合意夫婿嫁了。
說來,這位徐書悅表姐不僅人長得和善親切,做起事來也是十分周到。
且說那徐姨媽和徐書悅暫時歇在了清風閣旁邊的院子裡,晚上一切收拾妥當了,徐書悅便拿着禮物給各個姑娘送禮物去了。
到了安妘的聽箫管時,碧果聽見門口時徐書悅來了,哼了一聲:“滿府裡就她會做事了,剛來第一天就饒處串門子。”
安妘聽了,哭笑不得,想着碧果怎麼這麼大反應,原來因着宋思很可能會被徐書悅看中才有的。
她朝碧霞笑道:“快,趕緊堵上這丫頭的嘴,把人請進屋裡來。”
碧霞笑着應了下來,帶着碧果走出屋子将徐書悅請了進來。
徐書悅進來時,穿着一身淺藍的衣裳,上面零星見到幾朵紅梅花的繡樣,既淡雅又大方,看着十分好看。
一到屋中,安妘放下了手裡的睡蓮和水飛薊對成的汁子,站起來迎了徐書悅坐下。
安妘笑問道:“姐姐這麼晚了來這裡做什麼呢?”
徐書悅笑了一下,淡淡的:“我和母親來這裡叨擾你們本是不妥,心裡歉疚,便帶來了些禮物給姐妹們當作賠禮。”
說話間,徐書悅身後的婢女若絲将一個錦盒放到了桌上打開,那裡面放着一根垂珠的掐絲金步搖,縱然房中光線昏黃,卻難掩它的光芒。
安妘看着錦盒中的金步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姐姐一下就給了妹妹這樣貴重的禮物,我看着很是喜歡,隻是實在沒什麼能回敬的。”
徐書悅低頭笑了一下,搖頭:“三妹妹不用回敬,我不過是盡一分心思罷了。”
安妘有些尴尬,卻隻能笑道:“姐姐這麼說,我”
徐書悅四處看了看屋子,笑問道:“三妹妹屋子裡熏的什麼香,怎麼這樣好聞?”
安妘也認真聞了一下,笑道:“我屋子裡哪裡熏了什麼香?我不過是用睡蓮和水飛薊做了些擦臉的汁子,準備調上杏仁粉敷臉呢,應許姐姐聞到的是這個香。”
徐書悅聽後,定睛看向了安妘的臉。
安妘看着徐書悅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