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後,哼了一聲:“你同胞大哥,老成持重,行事穩妥,娶了你大嫂七年,從未納過一房妾室,朕也聽說你那五弟,溫潤如玉,君子一般的品格,平時在太醫院和宮女說話,都要保持三尺遠的距離,怎麼同一個娘生出來的你,性子就能如此?”
宋悠隻笑了笑,便說道:“皇上,關于逆王餘黨一事,臣和念白已經将人全部抓了起來,現都關押在天牢之中,隻聽皇上旨意了。”
皇帝聽後,垂眸,坐了下來,語氣稀松:“依你之見,覺得要如何懲治呢?”
宋悠垂眸,他私心想着,隻将這些人處死便可,至于親眷大多無辜,不如放過,然而按皇帝的心性,肯定會覺得不妥。
但如果,皇帝聽了他的話,真的能網開一面呢?
宋悠向後退了一步,跪了下來,道:“臣覺得,不如隻将這些官員按照所參與的多少判定是生是死,其親眷沒收家财,放回民間,日後百姓說起,都會誇贊皇上仁義。”
皇帝挑眉:“不妥,還是直接全部株連九族的好。”
宋悠跪在地上,點頭,面上沒有了笑容:“是,皇上想得妥當,畢竟斬草需要除根。”
皇帝起身,負手而立:“宋悠,你宋家五個兒郎,唯有你功夫最好,但你怎麼沒有做将才的果斷呢?常懷不必要的柔腸,會給敵人卷土重來的機會的。”
宋悠颔首,應了一聲。
和皇帝彙報完逆王餘黨一事,宋悠便從仁和殿的屋中走了出來,他一走出院門,轉身就想朝着中宮的方向走去,然而剛走了兩步,宋悠便折回身來。
想來,皇帝心中畢竟介意輔國公想攀親齊王一事,安妘這頓懲罰是免不了的了,他這樣沒頭沒尾的過去了,什麼緣由也沒有,倒叫皇帝多心。
門口站着的太監看着站在原地不動的宋悠,不由上前笑道:“宋大人怎麼了?”
宋悠眼睛一轉,笑道:“你看,方才牆上有一隻貓跑過去了,又肥又圓!”
那太監擡頭看着高高的宮牆,滿臉的疑惑:“哪呢?”
宋悠沒有再多留此處,轉身朝着太醫院的方向走去,不再理會那滿臉疑惑的太監。
且說安妘這邊被周遊人一路帶着到了鳳儀宮裡,一進鳳儀宮中,便瞧見了院中右側栽種着一池還未開放的牡丹花,左側是一株粗壯的槐樹,樹冠能遮蔽半個院落,高大非常。
安妘被帶着進到了正殿當中,門一被推開,安妘便瞧見了坐在正位上的宮裝婦人,
婦人瞧着四十上下的模樣,眉眼處還透着一絲俏麗,但面上敷着蒼白的鉛粉,雖然能遮掩一些衰老之感,但也掩蓋不了歲月的痕迹。
殿中除了緊挨着婦人而站的一個宮女,兩側各站了三個穿着普通宮女服飾的少女。
周遊人福身拜那婦人,說道:“皇後娘娘,這是輔國公家的三姑娘,皇上說,輔國公沒教好三姑娘何為閨秀禮儀,特地送來讓皇後娘娘教導。”
安妘聽後,一愣,随即跪了下來:“皇後娘娘萬安。”
她剛開口說完話,站在皇後身邊的宮女明顯一愣。
皇後察覺不對,瞥了一下身側的宮女:“春袖,你這是怎麼了?”
春袖眨了眨眼睛,笑道:“回皇後娘娘,看見三姑娘之相貌,春袖心中豔羨不已,十分驚歎。”
安妘聽到春袖的聲音,心中一緊——這聲音,莫不是除夕宮宴和林子棠幽會的那名宮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