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婉拍了一下石桌,臉上十分不悅:“難道我放着三姐姐在宮裡不管,就不會傷了姐妹和氣了?想來三姐姐平日裡最寶貴自己做的那些擦臉膏子,一時半會兒肯定離不了的,我找幾個給三姐姐送過去不行嗎?”
說完,安婉帶來的幾個小丫鬟們就要往安妘的屋子裡面沖,那碧果擡手一巴掌打在了其中一個人的臉上。
這一聲清脆的耳光下去,一時間那幾個小丫鬟再無人敢動。
隻聽碧果揚聲說道:“我說了,四姑娘說進宮送東西,無論如何也得等老太太和太太去宮裡的時候才能再說這樣的話,現而今在我們院子裡耍這樣的威風也沒意思,況且姑娘和我們說,一定守好屋子裡的東西,我們便照着姑娘的意思來,這公府裡面,除了老太太、太太和公爺,我們沒有聽命于第四個人差遣的道理。”
安婉氣得發笑,站起身來,指着碧果說道:“好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頭,我不日就回了老太太和太太,讓她們看看,三姐姐屋裡面養了一個什麼樣的刁奴!”
說完,安婉轉身便離開了聽蕭館中。
她一路氣着走回了屋中,身邊芳草和她一起進了内室,将門一關,便說道:“姑娘何必和碧果動氣,左右不過是個下人。”
安婉将手中的絹子丢到了一邊,道:“碧果本來就是個牙尖嘴利的,現在仗着三姐姐的氣焰更是嚣張得不行,現而今連我都不放在眼裡了,這樣的狗奴才,真該千刀萬剮。”
芳草伸手輕輕撫着安婉的後背,道:“姑娘别急啊,反正現在三姑娘也不在,姑娘要是看不慣碧果那小賤人,不有的是機會嗎?”
這話一說完,安婉伸手将絹子又拿了起來,笑道:“對啊,反正三姐姐現在也不在。”
安婉擡手将發間一根碧玉簪子拔了出來,那碧玉簪子在燈光之下泛着瑩潤的光芒,她笑道:“這根簪子,還是之前太太賞我的,要是丢了,在什麼人的房間裡搜出來,那可是了不得的事。”
芳草伸手将簪子接過來,笑道:“姑娘放心,我一定給姑娘辦妥了。”
安婉揮手:“去吧。”
太陽的光已經完全消失,整個京城又被黑暗籠罩了起來。
而安妘,也終于可以不用再繼續跪在風口裡抄書了。
春袖帶着安妘到了鳳儀宮的後殿,後殿的偏處,有一間被鎖着的屋子,屋子打開,裡面隻有一張草席,稍微有點動靜,塵土便會亂飛。
門被推開,安妘嗆咳了起來,瞪了一眼春袖。
春袖笑得開心:“還請三姑娘進去吧,皇後娘娘說,越是艱苦的環境,越能磨人心志,三姑娘要明白皇後娘娘的一番苦心啊。”
安妘忍住了怒氣,她進到了屋中,轉身抓着門框,笑道:“那我要就寝了,請春袖姑娘回去吧。”
春袖皺眉:“這個時候還揣什麼身份。”
說完,春袖轉身便離開了這裡。
安妘目送着春袖離開後,哼了一聲,剛要關門,卻擡眼看見院中有一個穿着大紅色衣裙的少女朝着她走了過來。
那紅衣少女披散着頭發,臉上帶着笑容,在月光之下看着甚為詭異。
那少女快步朝着安妘走了過來:“等等,你别關門,讓我仔細瞧瞧你的臉。”
安妘心跳陡然變快,手心裡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