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愣了一下,擡眼看着皇帝,不知該如何作答。
慕瑾林蹙眉看向安妘,松開了周念白的領子,抱拳道:“父皇,這麼做,是不是”
皇帝沒有聽慕瑾林說什麼,隻又問了安妘一遍:“你願意嗎?”
安妘低頭,苦笑了一聲,她忘了,宋悠是皇帝近臣,是皇帝的心腹,而輔國公是皇帝的一顆棄子。
棄子活着回來,心腹卻死了,皇帝心中焉能沒有氣?
她的手微微蜷縮,聲音低沉:“皇上,小女想見一下父兄,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允準小女。”
皇帝負在身後的手擡起:“準。”
殿中連忙有人走出,将外面的輔國公和安珏領了進來。
安妘轉頭看向輔國公和安珏的身影,這二人跪下和皇帝太後行禮後,均未起身,面容沉痛,似為宋悠之死悲痛不已。
皇帝一隻手端于腹前,看着輔國公問道:“宋悠怎麼死的?”
輔國公抱拳,眼中竟有混濁淚水淌下:“回皇上的話,臣三人從官道上回京,路上忽有刺客來襲,宋悠為保護臣父子二人與那人纏鬥。”
皇帝上前一步:“宋悠身手不凡,豈是刺客能殺?”
輔國公搖頭歎息:“臣和兒子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在時間過得差不多的時候,還未見宋悠追上來,便出城尋找,隻見那官道上全是血迹。”
皇帝蹙眉:“那宋悠的屍身呢?”
安珏抱拳回道:“聖上容禀,我和父親二人尋宋悠不見,隻見血迹,便詢問了周邊村莊的居民,那些居民說,周圍時有餓狼潛伏,若尋不見屍身,大概”
話未說完,但殿上之人都已明白。
隆和郡主跪行道皇上身側,一把拉住了皇上的衣袍:“皇上,宋悠是為了安妘的父兄才會死的,皇上,安妘一定要去陰間作陪,才能告誡亡魂啊。”
太後在一旁聽着,朝皇帝走近了一步,想為安妘說情,誰知皇帝卻先開了口。
皇帝目光幽深,看着輔國公:“太後娘娘剛将你家的三姐兒指給宋悠,公爺,你瞧這樁婚事可怎麼辦才好呢?”
輔國公被問的愣住,擡頭看着皇帝,張嘴竟是無聲。
太後歎了口氣,心知皇帝是早就惱了輔國公的,便打消了說情的念頭,轉身又走了回去。
隆和郡主朝輔國公揚聲說道:“公爺,堂堂七尺男兒,聖上近臣,少年兒郎為救你性命而亡,你竟然連知恩圖報的心都沒有嗎?”
安珏眼神微寒,皺眉,從身旁周念白的腰間抽出長劍。
衆人皆是一愣,太監連忙護在皇帝身前。
安妘張大雙眼,隻覺安珏恐怕要自裁,高聲一喊:“不可!”
安珏看了一眼安妘,又看了一眼長劍,緩緩擡劍放到自己的脖子上:“若說救命之恩,我是直接受恩者,我該”
輔國公連忙按住了安珏的手,将安珏手中之劍奪下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