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有幾張寫了字的,也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已收聽”。
這個節目的收聽率,果然是無限趨近于零。
她又翻開節目記錄。
上面潦草地記錄着每一期的故事梗概。
【張家老宅半夜鬼哭】
【荒山古廟裡的繡花鞋】
【過路司機遇到的紅衣女人】
全都是些老掉牙的民間鬼故事,毫無新意。
唐櫻戴上耳機,将一盤錄音帶放進播放機裡。
一個有氣無力的男聲傳了出來,照本宣科地念着稿子,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比故事本身還催眠。
唐櫻按下了快進鍵。
她一連聽了好幾期,都是如此。
敷衍,潦草,純粹是在混時長。
難怪沒人聽。
在箱子的最底下,她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筆記本。
應該是前任主播留下的交接筆記。
唐櫻翻開。
扉頁上,用圓珠筆寫着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
【傻子才接這破爛活兒!】
字裡行間,充滿了怨氣。
唐櫻笑了笑,繼續往後翻。
終于,在筆記本的最後一頁,她看到了一段相對有價值的記錄。
【聽這節目的,都是些什麼人】
【開夜班長途車的司機,天不亮就要去批發市場拉貨的菜販子,還有淩晨起來掃大街的環衛工。】
【一群睜眼就為三餐奔命的苦哈哈,沒文化,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
【你跟他們講什麼人生哲理,談什麼文學藝術?他們聽得懂嗎?】
【随便找點鬼故事念叨念叨,給他們提提神,别開車睡着了就行。】
【混滿一個鐘頭,下班睡覺,這才是正經事。】
字裡行間,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