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顫巍巍地,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從聽衆打爆電話,到廣告商上門搶着投錢,再到王建國親自拍闆,把唐櫻的節目調到晚上十點黃金檔,并且一天重播兩次。
他不敢有絲毫隐瞞,但字裡行間,卻又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王川問:“我爸,親自提拔的?”
“是!是!千真萬确!”
趙立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點頭,甚至為了增加自己話語的可信度,又添油加醋地描述起來。
“您是不知道,川少,現在台裡都快瘋了!”
“那個唐櫻,就憑着一個破故事,兩首歌,把聽衆都給迷住了!”
“電話被打爆,信件堆成山!還有人直接堵在電台門口,就為了見她一面!那些廣告商,更是瘋了一樣揮着鈔票要投她的節目!”
“她現在,就是台裡的活财神,王台長把她當寶貝一樣供着,誰都動不了啊!”
他說得唾沫橫飛,極力渲染唐櫻的勢不可擋,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失敗,非戰之罪。
他說完,偷偷地觀察着王川的表情。
“有點意思。”王川拖長了聲音,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甚至可以說是鄙夷的笑。
“想不到這隻麻雀,撲騰起來還挺有勁。”
他原以為,這不過是一場随手就能結束的遊戲。
可現在,這隻螞蟻,非但沒被碾死,反而在一夜之間,造出了一座堅固的蟻巢。
甚至,還得到了他那位一向古闆的父親的庇護。
這讓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趙立軍看着王川臉上的笑,心裡愈發沒底。
這位太子爺的心思,他實在是猜不透。
“川少那那現在”
王川将鋼筆随手扔在桌上,站起身,邁開長腿,緩步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雙手插在褲袋裡,俯瞰着腳下川流不息的城市。
他喜歡這種感覺。
一種将一切都踩在腳下,将所有人的命運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絕對的掌控感。
唐櫻的反抗,在他看來,根本算不上是挑戰。
不過是給這場原本有些乏味的遊戲,增加了一點難度和趣味罷了。
貓在玩弄老鼠之前,總會故意放它跑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