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正端着茶杯準備喝一口的霍振軍,動作頓住了。
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能說出“顔筋柳骨”四個字,還能一眼看出,他這字裡融合了顔體之渾厚與柳體之瘦硬,甚至還能精準地點出那收筆處的細微變化。
這絕不是道聽途說,附庸風雅就能說出來的話。
這是需要有真正的眼界和審美底蘊,才能做出的點評。
霍振軍看着眼前這個女孩,她身姿挺拔,眼神清澈,不卑不亢,臉上沒有絲毫的谄媚或緊張,隻有一片坦然和真誠。
他原本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跟在霍深屁股後面,哭哭啼啼、不知分寸的小丫頭片子身上。
此刻,這個印象,被徹底颠覆了。
他的目光,從最初的漫不經心,轉為了帶着探究的審視。
一旁的林婉,看到丈夫這副表情,心裡别提多得意了。
她與有榮焉地走上前,親熱地拉住唐櫻的手,對着霍振軍驕傲地揚了揚下巴。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我們家糖糖可有才華了,不是那種隻會描眉畫眼的小姑娘。”
霍振軍伸手指了指旁邊還鋪着的空白紅紙,沉聲開口。
“光說不練假把式。”
“你也來寫一幅,讓我看看,你的真功夫。”
唐櫻唇角漾開一抹得體的淺笑,微微欠身,聲音裡帶着敬意,卻不顯半分谄媚。
“霍叔叔您說笑了,在您這位大家面前,我這點墨水可不敢班門弄斧。”
這話說得謙遜有禮,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林婉親熱地挽住唐櫻的胳膊,輕輕晃了晃,“糖糖,試試嘛,就當陪你叔叔玩了。”
她又轉向自己丈夫,嗔怪道:“你看看你,闆着一張臉,把孩子都吓着了。糖糖難得來一趟,你别總擺你那副官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