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也不生氣,反而把胸脯拍得砰砰響。
“那您可就想錯了。”
他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臉上帶着一種藏不住的得意。
“我今天來,不是來要錢的。”
“我是來告訴您,你外孫我,現在有錢了!”
杜建紅捏着酒盅的動作停了一下。
他擡起眼皮,渾濁卻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着王川,像是在審視什麼稀奇物件。
“有錢了?”
“就你那個小豬店?我聽說開業那天鬧得挺大,又是送書包,又是打折的。怎麼,靠這個發财了?”
他的話裡,明顯帶着不信。
那種促銷手段,在他這種老江湖眼裡,跟小孩子過家家沒什麼區别,賠本賺吆喝的買賣。
“那都是常規操作。”王川擺了擺手,一副“你還不懂”的神秘表情。
“後面還有更厲害的。”
他把唐櫻那個“會員儲值計劃”,用自己能理解的大白話,眉飛色舞地給杜建紅講了一遍。
“外公,您是沒見着那個場面!”
“我們就貼了個海報,說充五百塊錢,卡裡就多給一百!結果您猜怎麼着?”
“那些人,跟瘋了似的,排着隊給我們送錢啊!”
“就一天!一天功夫!我們賬上就多了快九十萬的現錢!”
王川說得口幹舌燥,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
“糖糖說了,這叫什麼預預付費,提前把顧客的錢給收進來。咱們拿着他們的錢,再去開新店,擴大生産!”
“用他們的錢,賺他們更多的錢!高不高?”
他一臉求表揚地看着杜建紅,眼睛亮晶晶的。
杜建紅臉上的表情,卻慢慢地,一點點地,收斂了起來。
他放下了手裡的酒盅。
那雙看過無數風浪的眼睛裡,原先的幾分随意和調侃,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帶着審視意味的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