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深順着衆人的方向望過去。
門口,一個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女孩,正靜靜地站着。
她就那麼站在那兒,仿佛自帶一束柔光,将周圍所有的衣香鬓影,都變成了模糊的背景。
那件旗袍的顔色,像初雪,像月光,幹淨得不染一絲塵埃。
剪裁利落,沒有一絲多餘的裝飾,卻完美地勾勒出她纖秾合度的身形。
烏黑的長發被一支木簪松松挽起,幾縷調皮的發絲垂落在光潔的頸側,随着她細微的動作,輕輕晃動。
霍深甚至能想象得到,那發絲拂過皮膚時,會是怎樣一種微癢的觸感。
他見過她很多次。
見過她狼狽的樣子,見過她倔強的樣子,也見過她巧笑嫣然的樣子。
可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褪去了所有的青澀和刻意,像一幅意境悠遠的潑墨山水畫,清冷,雅緻,卻又在每一個細節裡,都藏着勾魂攝魄的風情。
她隻是平靜地站着,清澈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這個富麗堂皇的大廳,像一個誤入凡塵的精靈。
周圍的喧嚣,似乎都與她無關。
霍深發現,自己手裡的酒杯,不知何時,變得有些沉重。
喉嚨裡,也莫名地有些幹渴。
他看到安德烈夫人,笑着穿過人群,徑直走到她面前,給了她一個無比親熱的擁抱。
她們站在一起,親密地交談着。
唐櫻的臉上,露出了真誠而明媚的笑。
那一刻,整個宴會廳的光,似乎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