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萱吓得臉都白了,連忙拉住她媽:“媽,别鬧了!我們賠錢就是了!”
她從包裡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給我轉了三千六百塊。
我收到轉賬提醒,這才挂斷了電話。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我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姨媽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拉着行李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王曉萱走在最後,經過我身邊時,她停下腳步,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怨毒口氣說:“杜若曦,你等着,這件事沒完。”
我看着她,淡淡地笑了。
“我等着。”
等他們都離開,顧明遠關上門。
屋子裡終于恢複了安靜。
他走過來,輕輕抱住我。
“都過去了。”
我把頭埋在他懷裡,積攢的委屈終于釋放,眼淚無聲滑落。
我知道,這隻是戰争的開始。
7
果不其然,當晚,我爸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壓抑的怒火。
“杜若曦,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把曉萱他們一家趕出去,還報警?你的臉呢?”
“爸,是他們先打碎了我的東西。”
“一個破擺件能值幾個錢!親戚之間用得着這麼斤斤計較嗎?你知不知道你姨媽都快氣暈過去了!她打電話跟你媽哭訴了半個晚上!”
“那我的委屈呢?誰來聽我哭訴?”我反問。
“你有什麼委屈!你住着大房子,開着好車,你有什麼資格喊委屈!”我爸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爸的這句話,像一把刀,精準地捅在我最痛的地方。
是啊,在他們眼裡,我物質條件的優越,就是原罪。
因為我過得好,所以我就必須無條件地付出,必須忍受所有的不公。
“爸,”我的聲音前所未有地平靜,“你是不是覺得,我今天擁有的一切,都是天上掉下來的?”
“我畢業五年,沒有休過一個完整的年假。為了一個項目,我可以連續一個月加班到淩晨。我生病了,不敢請假,自己去醫院打點滴,打完了回來繼續工作。”
“這些,你們知道嗎?”
“你們隻看到我光鮮亮麗,卻沒看到我背後的付出。你們隻想着從我身上索取,卻從沒問過我一句,累不累。”
電話那頭,我爸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