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混着地闆的水漬彙成水窪。
段洛是不會給他們“求饒”的機會的。
他知道自己最大的問題,大概就是——太他媽容易心軟了。
他看不得别人跪着、哭着,鼻涕眼淚糊一臉,求他說:
“家中老母卧病在床”、
“孩子嗷嗷待哺”、
“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您面前”
有一次,他真就把人放了。
甚至轉身的時候,還在心裡默默為他一家老小祈禱。
結果,那孫子轉頭就帶着十幾個持械瘋狗回來,追着他砍進了下水道。
孤狼再硬,也撐不住十張刀口對着臉。
他被砍得渾身是血,最後隻能咬着牙,把自己從爛泥和臭水裡往前拖。
這才又保住一命。
那時候他就明白了:
下城區最該死的,從來不是那些作惡的人,而是對惡心存幻想的傻子。
所以他給自己定了條八字鐵規,嚴格遵守:
——“六親不認,先斬後奏。”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右肩。
子彈還嵌在裡面,深一點就能碰到鎖骨。
但他沒有急着拔彈頭,因為血已經不怎麼流了。
反而是一股粘稠的腥液沿着鱗片縫隙緩緩滲出,凝成一層銀灰色的膜。
與此同時,一陣沉悶的鈍麻感從肌肉底層傳來,像老魚在水底翻身。
他知道這是“鲛人生理體”的反應——
感覺,說不上舒服,就像風濕天舊傷發作,但兩小時内,肌肉組織會像魚卵孵化一樣,把子彈“擠”出來。
“話說,這群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段洛走到屍體旁,蹲下翻找。
翻出了腰包、止痛貼、義體電池,避孕t
他們身上的裝備很廉價,連子彈都是最便宜的黑市貨
“——‘拾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