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爪蝦用的是劣等發酵水腌的,一打開就有股下水道冒泡味;
連羽衣甘藍都苦得像提純過的膽汁。
換個人早吐了,但段洛吃得香得不行。
因為鲛人生理體的消化系統對重金屬、鹽分、碘類物質有極高的耐受性,味覺阈值也遠高于普通人。
很多人覺得“重口”到毀滅性的食物,對他來說剛剛好,甚至略嫌清淡。
“那個我姐說你特意點名要來這家店?”
段洛咬着披薩,含糊地“嗯”了一聲,像是在說:當然了,還用問?
她頓了頓,試圖委婉些:“其實附近還有幾家評價更高的店,味道沒這麼重。”
段洛咔哧咔哧嚼完一口,擦了擦嘴角的油,淡淡說:“可那種地方吃飯不自在。”
“不自在?”
“太幹淨,沒味兒。”
她一時語塞,隻好看着他繼續大快朵頤。
段洛咔哧咔哧嚼完一口,擦了擦嘴角的油,随口問道:“你身體怎麼樣了?”
“好多了,多虧你。”
“你姐呢?”
“她‘下秤’了,在恢複階段,也多虧你。”
“你怎麼總說‘多虧我’?”
“你沒收傭金,對吧?”
段洛斜了她一眼:“怎麼可能沒收?我最近這點滋潤生活,全靠那筆錢撐着。”
美杜莎青微怔,“可你說,剩下的九十萬,可以吃飯抵賬”
“那不是挺劃算嘛?”
段洛拿刀叉敲了敲桌上的魚骨頭堆。
“你看,數着呢——每周三晚七點,‘糧草煨’準時報到,一頓飯抵一萬。”
“照這速度,很快就還清了。”
美杜莎青怔了怔,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啥?”
“沒事你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真在記賬,但你壓根沒看賬單。”
段洛斜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