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寶被攙起，大口喘氣，貪婪呼吸空氣，脖子上紫紅指印觸目驚心。他咳了幾聲，看向姜楓的眼神第一次充滿源自靈魂的恐懼。
這小子是魔鬼嗎？
短暫恐懼後，巨大羞辱如毒蛇啃噬王大寶的心。當着小弟面，在這窮酸戶家裡被如垃圾般丢在地上，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臉因憤怒羞辱而扭曲，指着姜楓強鼓勇氣色厲内荏吼：
“姜楓！你你敢打我？！你死定了！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讓我爸扒你的皮！讓你家在楊家村混不下去！”
回應他的，是姜楓冰冷如刀的眼神。
姜楓向前緩緩一步。
僅一步，卻如無形大山轟然壓上王大寶心頭。
“你再說一遍。”
姜楓聲音不高，卻似九幽寒風，字字刺骨。那眼神如兩柄淬冰利劍，銳利、冰冷、滿含殺機，似要将他生吞活剝。
王大寶心中一寒，剛升起的嚣張氣焰瞬間澆滅。後面狠話硬生生吓回喉嚨，隻剩喉結不住滾動。
這還是那個姜楓嗎？
短短幾個月，那個隻知讀書的書呆子，怎變得如此可怕？那眼神比山裡野狼還兇！
王大寶不敢再放狠話，求生本能讓他下意識掏出借條，如抓最後稻草強撐：
“我我們是來要賬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白紙黑字，你們簽了借條的！”
姜楓目光移向那張皺紙。他彎腰撿起借條，掃了一眼。
看到“本金三萬，利滾利，現合計利息十萬，共計十三萬”字樣時，嘴角弧度愈發冰冷，發出一聲輕笑。
“呵。”
這聲笑，聽在王大寶耳中比任何怒罵更心驚膽戰。
姜楓捏着借條，薄紙在他指間似随時化為齑粉。他擡眼再看王大寶，一字一頓：
“今天，你要錢，還是要命，我都接着。你自己選。”
平淡語氣，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