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鳳哭着喊人去套車,套好驢車,她在上面鋪上厚褥子,對着窗戶喊:“黑子,快把兒子擡出來,咱們去縣城醫院。”
陳黑子把陳北書背出來放到牛車上,魏小鳳和陳黑子一起把陳北書扶平放好,把厚厚的棉被蓋在他身上,魏小鳳爬上車讓陳北書躺她腿上,固定住陳北書的頭,“兒啊,别怕,爹娘會給你報仇的。”
陳黑子信不過其他人駕車,看了眼兒子,親自趕車。
幾人連夜趕到縣城醫院,時間太晚,隻有護士在,簡單幫陳北書包紮後,早上才等來大夫。
王春妮的力道把握的很好,石頭子打壞眼球,卻沒有讓石頭打進腦子,陳北書的命能保住已經是萬幸。
從手術室出來,陳北書躺在醫院裡,他緊緊咬着牙關,滿臉猙獰,恨意仿佛潮水般翻湧。
魏小鳳坐在病床邊,憔悴了不少,她拉着陳黑子惡狠狠道:“王春妮害咱家北書,找公安把她抓起來,我要她兩條胳膊兩條腿,把她肚子裡的小雜種也堕了!”
陳黑子眼神陰沉:“你沒聽德海(副隊長)說,是北書先去找麻煩。”
魏小鳳恨鐵不成鋼:“你還怕了王家人?”
老弱婦孺還不是随便拿捏的玩意?
陳黑子:“以前王家人的确好拿捏,沒腦子沒見識,現在不同了,王春妮拿她大哥二哥的事情威脅我們,此事不能去公社細究,咱兒子雖瞎了一隻眼,卻是他自己上山找麻煩受傷的,老王家折了兩隻胳膊兩條腿,怎麼算咱們都不占理。”
陳北書在旁邊聽着,再也忍不住嘶聲大叫:“怎麼就不占理了?老王家不就是施舍咱們幾口吃的,妄想讓我這麼優秀的人,娶那頭大肥豬!”
“我昨天在山上可是親眼看到老王家家裡有雞,就是他們把咱倉庫搬空了,我找他們麻煩有錯嗎?”
“我現在隻要一想到山上有頭肥豬精對我虎視眈眈,每天想着怎麼得到我,不然就想着怎麼毀掉我,我天天做噩夢,爹,我可是你和娘唯一的兒子,我是咱老陳家的香火,你真的忍心看我日日受煎熬,忍氣吞聲放下這隻眼睛的恨嗎?”
陳北書捂住眼睛,眼淚橫流:“我從小就喜歡秀水,咱家倉庫被人偷了,秀水不肯跟我,如今我瞎了一隻眼,窩窩囊囊的說算了,秀水還能再回心轉意嗎?”
陳黑子心疼的皺眉:“快别哭了,傷口不能碰水。”
“傻兒子,爹啥時候讓你受過委屈?我的意思是不能明着辦,背地裡,我肯定會讓老王家千倍百倍償還你。”
他眼裡劃過陰毒,語氣加重:“大興安嶺哪年不死幾個人?”
人死在山裡,雪凍幾個月,開春草長出來,屍體解凍腐爛速度加快,沒幾個月就被花草樹木吸收的幹淨。
老王家敢不要命欺負他兒子,他已經做好送他們上黃泉路的準備。
“啊——欠!”
連打好幾個噴嚏,王春妮揉了揉發酸的鼻子鼻子。
呵,看來陳北書那個小畜生沒少在背後罵她。
趙初荷緊張的看着王春妮:“小妹,你是不是着涼了?”
王春妮笑着搖搖頭:“沒事兒,我身體特别健壯不會感冒的。”
身體健壯是假,她飼料吃的多才是真。
比起後世添加了不少化學藥品的飼料,商城裡的飼料堪比基礎鞏固的藥,每天吃兩把小感冒根本不會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