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蘭和司偉志說幹就幹,回家取了錢和票,到副食品店買禮品,副食品商店對别的顧客還會藏着點好東西,縣長過來,要肉有肉,要罐頭有罐頭。
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張廣蘭和司偉志煙酒茶全買了,煙買的中華和紅雙喜,當下的奢侈品,一包快6毛錢,酒是‘輕奢’的紅星二鍋頭,11一瓶,買了6瓶,是普通工人日工資三分之一,茶葉買的花茶,弄了三四斤。
除了這些,張廣蘭和司偉志還買了不少麥乳精,罐頭,大公雞餅幹這種小孩子愛吃的,大包小裹塞滿了後車廂。
王春妮想勸,沈庭钺示意她别說,站在她身後方,俯身側耳道:“司程死後,叔嬸沒了寄托,好不容易想認你,就讓他們高興高興,花點錢。”
他都這麼說了,王春妮也不好強硬的說不要。
就是不知道某些人會不會很不高興。
白秋月抱着司樂生站在旁邊,面上不顯,卻能感覺到她對王春妮越發生疏。
單論感激救孩子的恩情,給點錢白秋月不覺得有啥,農村女人,随便打發點就是了。
可現在要認她當幹女兒!
白秋月心裡能舒服嗎?
她身為司家唯一的兒媳婦兒,往後家裡的東西都是她兒子的,冷不丁冒出個幹女兒,财産必然會被她分走。
事情發生的太快,一點解決的機會都沒給她留下。
白秋月心裡亂糟糟的又不能表現出來,堵的渾身難受。
張廣蘭和司偉志買買買的很快樂,付完錢拎着東西出去,沈庭钺也幫忙拎了一部分。
吃飯的地方就在副食品商店跟前,來的時候走路來的,現在要上車去老王家,五個大人三個孩子,正經擠不下。
王春妮一百六七十斤,坐副駕駛,連個孩子都塞不進去。
張廣蘭瞅了眼,比劃兩下:“春妮坐副駕駛,我和老司坐後面,帶着三娃擠一擠,還是能坐下的,秋月你昨天到現在都沒休息好,回家先躺着吧。”
白秋月勉強維持着得體的笑容:“好,爹娘路上小心。”
她退到路邊,目送他們離開。
折騰一天,外面天色黯淡下來,車内,司樂生有些累了,靠在司偉志身上休息。
司偉志拍着他:“以後不許亂跑了,知道嗎?”
沒機會教訓,這功夫安靜,司偉志後怕的說。
司樂生欲言又止,有些小委屈的點頭。
“知道了爺爺。”
沈庭钺車開的很穩,絲毫不搖晃,他的手瘦削而修長,骨節分明,指甲圓潤幹淨,經白的批複下隐約可見淡淡的青澀紋路,指尖有淡淡的繭子,好看又兼備力量感。
王春妮的視線不自覺就被這雙手吸引了。
在她看來第一眼的時候,沈庭钺就感覺到了,令他意外的是,王春妮竟毫不避諱看了這麼久,他笑容很有幾分興味:“你在看什麼?”
王春妮淡定的收回視線,看外面的雪林,雪原:“沈團長的手長的很好看。”
坐在後排昏昏欲睡的張廣蘭聞言笑了:“你不知道,庭钺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長得白淨挺拔好看,剛來咱們東北部隊,旁邊都是黑不溜秋的糙漢子,這麼一對比,大家都喊他‘軍區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