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紅心裡正憋得難受,被婆婆一問,眼圈差點紅了,強忍着說:“娘,沒、沒事兒。”
可她哪瞞得過劉秀娥。
劉秀娥心裡跟明鏡似的,這老二媳婦指定是在娘家遇着不順心了。
許紅心裡卻翻江倒海。
她帶回去那麼多好東西,哥嫂和爹娘卻沒個好臉,大冷天還讓她洗一大家子的衣服,好吃的都緊着侄子侄女和哥哥們,壓根輪不到她。
最讓她難受的是,她最小的五哥要結婚,對方非要二十塊錢彩禮外加三十六條腿,家裡窮得叮當響,哪拿得出?
她娘知道小姑子王春妮給大嫂家雙胞胎一買就是兩件二十塊的棉猴兒,話裡話外都說老王家厚此薄彼,逼着她回來也得找小姑子要二十塊錢,才算公平。
面上是為她抱打不平,裡子卻是想讓她把錢要出來,貼補五哥娶媳婦兒。
許紅覺得小姑子平時對自家也不薄,可聽着娘的哭訴,看着大嫂家孩子穿的新棉猴,心裡那點不平衡就像野草一樣鑽出來,撓得她又難受又委屈。
劉秀娥瞧着許紅憋屈的樣子,沒再細問。
日子嘛,就是這樣,哪能天天都豔陽高照,有點溝溝坎坎正常。
嘴上沒問,她卻在心裡留了意。
晚上,許紅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睜着眼盯着黑漆漆的洞頂,越想越覺得,問題的根子還是出在自己沒孩子上。
要是她也能像大嫂一樣,生兩個大胖小子,在婆家腰杆就硬了,娘家也不敢這麼輕看她。
婆家好東西肯定緊着她,哪還會這樣?
可偏偏自家男人老二還在軍區養傷,她想懷也懷不上啊!
思來想去,直到天快蒙蒙亮,她終于下了決心。
第二天一早,許紅瞅準王春妮自己在院裡站着的空擋,湊了過去,聲音帶着點怯和不易察覺的算計:“小妹,我想去軍區看看你二哥。”
“他一個人在那兒,我這心裡老是惦記着,睡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