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嬸端着蜂蜜水進來放在桌上,面色猶豫,欲言又止。
蘇晚意察覺有異,“劉嬸,怎麼了?”
劉嬸輕歎了口氣,“夫人,您就是脾氣太好了,才容易被人欺負到頭上來。”
蘇晚意笑了笑,“怎麼說?”
劉嬸在床沿坐下,壓低聲音:“昨晚先生和顔小姐都沒回來,他們最近總是同進同出,您就不問問?”
劉嬸以前也沒少暗戳戳提醒蘇晚意,隻是那時,蘇晚意一門心思信任陸繹,竟從未多想。
想想過去齁傻的自己,蘇晚意自嘲地笑了。
剛要開口,樓道裡突然傳來佩琪凄厲的狂吠。
話音未落,隻見伊伊正用遛狗繩死死勒住佩琪的脖子,粗暴地将狗從門外拖拽進來!
“嗷嗚!”
佩琪的頸圈深陷進皮肉裡,痛苦地哀嚎掙紮。
伊伊一邊用力拖,一邊擡腳瘋狂踢踹:
“讨厭的醜狗!我打死你!打死你!”
劉嬸吓了一大跳,連忙上前阻止:“伊伊!快放開佩琪!這是夫人的狗啊”
劉嬸話音未落,伊伊竟猛地擡腳,狠狠踩在佩琪的肚子上!
她雙手叉腰,锃亮的皮鞋鞋跟用力碾着脆弱的狗腹,氣呼呼地叫嚷:
“幹媽的狗又怎樣!它天天沖我吼,還咬壞我最心愛的裙子!爸爸說了,誰欺負我都不行!劉嬸,你快幫我打死它!”
伊伊擡頭,正對上蘇晚意那雙滿是震驚與憤怒的眼睛。
蘇晚意厲聲呵斥:“伊伊,放開佩琪!”
伊伊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可轉瞬,她非但不松,反而示威般用力跺了一腳,尖叫着頂撞:
“我就不放!它咬壞我心愛的裙子!這可是爸爸送給我的!”
“爸爸”兩個字像針一樣刺進蘇晚意的耳膜。
顔傾伊一直叫她“幹媽”,卻親昵地直呼陸繹“爸爸”。
可笑她過去竟渾然不覺,還将這孩子視若己出,省吃儉用給她最好的東西。
此刻,她真想狠狠抽醒過去的自己。
“放開!”蘇晚意聲音倏然冰冷。
伊伊對上那從未有過的、冰冷陌生的眼神,終于感到了害怕,怯生生地把腳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