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倒是不多。
費了她好大勁整理的,是她這些年畫的畫作。
感情的确沒什麼值得留戀,但她曾經畫的每一幅畫裡,都藏着她一路走來的印記。
盡管每一幅都暗藏着她和陸繹的回憶,但她一幅都不舍得丢。
因為對于搞藝術的人而言,每一幅作品,都像是自己的孩子。
沒有媽媽走了、不帶走孩子或毀了孩子的道理。
她之前就犯過這個傻,這次不會了。
她把每一幅畫都細心裱好,裝入紙箱,然後讓趙助理安排車,陸續運回她在玉城的畫室。
她每天忙得如火如荼,劉嬸也時不時幫着她一起。
劉嬸倒是問過她突然打包這些畫做什麼,她随意找了個借口說自己都打包賣給了富商。
可陸繹,每天進進出出,卻絲毫沒察覺到家裡少了什麼。
對于這個家,他就像個穿梭其中的客人,從未在意過,也未曾花過一點心思。
蘇晚意這頭剛收拾好,突然接到一個久違的電話。
是莫浪打來的。
她美院的師兄,老師莫常楓的獨生子。
六年前,她畫的那幅《釋放》,在國外拍賣會上拍出八千萬的高價,被一位神秘買家拍下。
她也因此一夜成名,成為國内首屈一指的畫家。
二十歲出頭的年紀,能擁有這樣的造詣,無疑等同于老天爺賞飯吃。
當時,莫常楓十分自豪,特意為她籌備一場畫展。
可偏偏,爺爺那時候為了逼她同意家族聯姻,将她禁足在畫室,不準她和陸繹聯系。
那時候,她完全是嗆口小辣椒的火爆脾氣,哪像現在這樣和風細雨。
她一夜之間打砸了自己所有的畫作,将那些年的心血,通通毀于一旦。
氣得爺爺高血壓住院,莫老捂着心髒瀕臨窒息
看到“莫浪”兩個字,蘇晚意想起曾經那齁傻的自己,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她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氣摁下接通鍵。
下一秒,莫浪玩世不恭的嗓音便傳了過來:
“小晚晚,聽悠揚說你終于要和陸渣渣分手,懸崖勒馬回頭是岸了?”
沈悠揚這個大嘴巴。
蘇晚意哭笑不得,“嗯,你以前說得對,我人美眼瞎,我現在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