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不過是這俗世中大多數庸常、貪婪、極度自私的男人中的一個。
一股幾乎要将她脊椎凍僵的絕望,從心底深處彌漫開來。
蘇晚意沉默片刻後,極其順從地點了點頭,聲音輕得像歎息:“好。”
她不再計較,仿佛連計較的力氣都已耗盡。
轉身,拖着疲憊虛弱到極點的身體,一步一步,緩慢而沉重地向門口挪去。
陸繹但凡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就能發現她步履的虛浮與異常。
他對她若尚存一絲關切,定能察覺她蒼白的臉上那層死灰般的絕望。
然而,沒有。
什麼都沒有。
他隻是目送着她離開,緊繃的神情徹底放松,嘴角甚至不由自主地揚起一絲得意的弧度:
“你看,晚意她是真的愛我,這樣都不生氣。哪像你,動不動就鬧”
顔卿卿不滿地噘嘴,幽幽道:
“阿繹,她肯定是裝的,我就不信她心裡真的一點不介意”
陸繹不禁皺眉:“卿卿,你真該學學晚意,收收你的脾氣。先是當着沈總,又是當着我朋友的面你這樣,讓我很難堪。”
後面的話他咽了回去。
蘇晚意就從會不這樣。
她溫順得體,持家有方,應酬交際更是滴水不漏。
他所有的朋友都對她贊不絕口,連素來挑剔的秦風如今也替她說話。
她比顔卿卿大氣、沉穩、成熟了不知多少倍。
他甚至有時會疑惑,一個無父無母、由祖父養大的孤女,怎會有如此氣度?
娶她為妻,确實是他的福分。
陸繹心底默默又給蘇晚意加了一分“好”,趁着空隙,特意叮囑秦風購置一批昂貴的滋補藥材。
他想等她做完手術,他得讓劉嬸好好伺候她坐個小月子,直到把身體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