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怔在原地,目光緊緊鎖在蘇晚意的眼睛上。
她依舊那麼溫柔恬靜,可那雙眼睛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徹底碎了,透出一種他從未見過的陌生,讓他心口莫名發慌。
她一個人默默吃藥,無聲無息地流掉了他們的孩子
她是什麼時候,竟“懂事”到了如此地步?
是他對她疏忽太久了嗎?
為什麼她對他連一點要求都沒有了?
陸繹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蘇晚意的手腕,“晚意,你剛小産,别亂跑。真想見悠揚,我陪你去。”
“真的不用,我一個人可以。”蘇晚意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指了指别墅,“爸媽難得回來,你快去陪他們吧,他們一定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陸繹審視着她的臉,想從那份平靜裡找出蛛絲馬迹,“你确定一個人真的沒事?”
“沒事。”
反正也就最後兩天。
她早已不稀罕他的陪伴,更不想再卷入他生活的任何角落。
她的語氣平靜如常,眉宇間那份淡然也仿佛從未改變,可陸繹就是覺得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他欣賞她的懂事體貼,這正是他即使和顔卿卿暗中領了證,也始終放不下她、渴望與她共度餘生的原因——她實在太好了。
可這份“懂事”到了極緻,反而透出一種令人心驚的異常,不合常理。
他胸口像是被塞進一團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地堵着,悶得發慌。
明明聽見伊伊在車外帶着哭腔喊“爸爸”,他卻連看一眼車窗外的欲望都沒有。
“不行,你剛流産,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出門,我必須陪着你。”陸繹的口氣異常堅決。
蘇晚意微微一怔,擡眼,視線平靜地落在他身上:
“我和閨蜜聚會,你在場,大家都不自在。”她語氣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