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宗的百草園占地極廣,位于靈氣充裕的山脈陽坡上。
遠遠望去,仙霧缭繞,霞光萬道,各類稀有靈花異草在園中競相開放,濃烈的藥香飄蕩數裡,令人神清氣爽。外人看來,這裡仿佛人間仙境。
但對此刻的李帆而言,這裡無異于地獄。
“聽好了,小子!”山羊胡子的吳執事帶着李帆來到一間破舊的茅草屋前,指着遠處那片最廣卻靈氣最為稀薄的藥田,語氣裡滿是施舍的傲慢。
“從今天起,你負責那片‘凡草園’。每天挑滿一百擔靈泉水澆灌,清理所有雜草,還要把靈獸糞便制成肥料施一遍。記住,是每天!”
他頓了頓,眼神漸冷。
“要是讓我發現你偷懶,或者弄死了一株藥草,哼,就不是餓肚子那麼簡單了。我有一百種法子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李帆低着頭,聲音沙啞。
“明白就好。記住你的身份!你就是個廢物,宗門賞你一口飯吃,是你的造化!”吳執事不屑地啐了一口,背着手,邁着八字步離開了。
自這一天起,李帆開始了他在這個世界裡最卑微、最苦難的奴役生活。
很快他就明白,吳執事口中的“一百擔靈泉水”,根本不是人能完成的活計。那挑水的木桶内嵌重力法陣,一擔水挑在肩頭,重如千斤。靈泉眼距離藥田足有幾裡山路。第一天,他才挑了十趟,肩膀就被磨破出血,雙腿沉重如鉛,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至于“靈獸糞便”,更是臭不可聞,還混雜着未消化的靈力殘渣,稍有不慎,便會被那股殘餘靈力灼傷皮膚。
百草園裡,像他這樣的雜役還有十幾人。大多是資質平庸、修行無望的外門弟子,被發配至此苟且度日。
他們見到李帆這個被長老親自鑒定為“五行廢體”的新雜役,非但沒有同情,反而從中找到了莫名的優越感。
“喂,新來的廢物,我今天不舒服,你幫我把水挑了!”有人喊道。
“還有我!我準備突破,要靜坐,挑水這種累活就交給你了!”另一個也順勢加碼。
很快,李帆頭上的活全都被推了過來。他若不答應,迎來的就是拳打腳踢和咒罵。
“一個天棄之體,也敢給我們臉色?”
“讓你幹活是擡舉你!再不識趣,打斷你的狗腿!”
而在外門、内門弟子眼裡,他更是随意欺辱的對象。百草園乃宗門重地,常有弟子前來采摘靈草。他們對吳執事尚且客氣,對李帆卻連正眼都不願看一眼。
“喂,那個刨地的,快過來,把‘清心蘭’旁邊的土松一松!”有弟子随意吩咐。
“你!對,就是你!動作這麼慢,耽誤了我煉丹,你賠得起嗎?”另一個冷聲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