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瞬間達成了默契。
一個有離奇的現實案件,一個有深厚的理論與曆史依據,合作是唯一的選擇。
“我需要檢測這枚袖扣的具體材質成分,”蘇晚螢的語氣變得果斷,“博物館與本地一所大學的物理實驗室有合作項目,我們可以借用他們的設備,進行離子束掃描分析。”
結果在第二天下午就出來了,驚人得讓兩人都說不出話。
報告顯示,袖扣主體為銅合金,但其中含有正常自然銅礦中絕不應該存在的微量稀有元素——锝99。
“锝99”蘇晚螢的臉色異常嚴肅,“這是一種人造放射性同位素,是鈾-235裂變的産物,半衰期長達二十一萬年。它在自然界中幾乎不存在,主要來源是核反應堆和核武器試驗。”
核試驗一個被沈默忽略的細節轟然在他腦中炸開。
他猛地想起,周文海被執行死刑的那座監獄,其選址極為特殊,正是建在一座上世紀冷戰時期廢棄的核物理研究所的舊址之上!
那枚袖扣,曾在那樣一個充滿高強度輻射殘留的環境裡,陪伴着一個懷揣滔天怨念的死囚,度過了他生命最後的時光。
當晚,沈默在辦公室裡,對着白闆上重新繪制的袖扣符号徹夜不眠。
他一遍遍拆解、重組那七道看似雜亂的弧線,直到淩晨時分,一個念頭閃過。
如果這不是一個單純的符号,而是文字呢?
他立刻調出古文字數據庫,嘗試用古篆的變體去套用。
一個小時後,他成功了。
七道弧線可以完美地拆解為三個扭曲的古篆變體:“無”、“痕”、“判”。
無痕之判。
沈默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椎升起。
這不是詛咒,這是一份來自地獄的判決書。
他想到了另一個關鍵點:法醫報告确認,周振國胸口的刻痕是用他自己的指尖完成的,沒有任何工具介入。
要在堅硬的胸骨上用指甲刻出如此深邃的痕迹,所需的壓力至少是800牛頓,這相當于一台小型液壓機瞬間的沖擊力。
他迅速在紙上進行物理計算,反向推導施加這個力所需要的動能。
結果顯而易見,單純的肌肉收縮絕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