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時啟動時間,赫然是趙婉失蹤前兩小時。
在設備旁的紙質登記表上,使用人一欄潦草地寫着“趙婉”兩個字,但沈默一眼就看出,那筆迹是僞造的。
他沒有停下,而是用工具撬開了控制器的電路闆。
在密密麻麻的線路中,他發現了一根多出來的導線,它被人為地、用一種極其專業的手法,接入了外部電源。
順着這根導線,他找到了牆角一個廢棄的線槽,裡面的電纜早已停用,其在地下的走向直指栖梧裡那口傳說中的枯井。
沈默緩緩站起身,環顧着這間被精心布置過的“舞台”,聲音冷得像冰:“它在模仿我們用我們的方法,布置現場。”
深夜,城市陷入沉睡。
沈默家中的門鈴卻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
他警惕地通過貓眼向外看,整個人瞬間僵住。
門外站着的,是趙婉。
她渾身濕透,黑色的長發緊緊貼在慘白的臉上,水珠順着發梢滴落在地毯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的眼神渙散,沒有焦點,像是剛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驚醒。
沈默猛地拉開門,一把将她拽了進來。
趙婉的身體冰冷得像一塊剛從凍庫裡搬出來的冰。
她看着沈默,嘴唇翕動了半天,才發出微弱的聲音,帶着一種靈魂被抽離的空洞:“我我在泵站醒來我看見了另一個我她站在水邊,對我笑着說你該死了。”
沈默将她緊緊裹在毯子裡,安置在絕對安全的房間裡。
他倒了一杯熱水遞過去,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後頸。
就在發際線邊緣,有一道極細、幾乎難以察覺的紅痕。
他不動聲色地借口為她擦拭頭發,取來便攜顯微檢測儀。
鏡頭下,那道紅痕的形态被放大——它并非普通的劃傷或勒痕,而是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水蝕狀紋理,邊緣光滑而深邃,就如同被一道無形、高壓的水線,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沖刷過一樣。
沈默緩緩合上檢測儀,眼中最後一點溫度也消失了。
他走到門外,蘇晚螢正焦急地等在那裡。
他看着她,聲音壓得極低,仿佛怕驚擾了房間裡那個正在緩慢恢複體溫的“幸存者”。
“第七個名字還沒死”他低語道,每一個字都帶着徹骨的寒意,“但它已經開始,替我們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