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頁)

蘇晚螢從背包裡拿出濕布,小心地擦拭着那塊腐朽木闆的底面。

随着污垢被抹去,三枚早已模糊不清的指紋,和半行幾乎無法辨認的炭筆字迹,頑固地顯現出來:“我們在這兒記得我們。”

沈默的目光變得銳利。

他取出一枚火柴盒大小的應力傳感器,輕輕貼附在木闆的支撐結構上。

就在他準備連接數據線的瞬間,設備屏幕突然亮起,發出了尖銳的警報聲。

在沒有任何外力負載的情況下,那塊腐朽的台階,竟自行下沉了足足13厘米,在空中停頓了08秒後,又悄無聲息地複原歸位。

蘇晚螢驚愕地捂住了嘴。

沈默卻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條陡然下墜又瞬間回彈的數據曲線,聲音低沉而沙啞:“它不是故障是記憶,這段浸透了絕望和憤怒的記憶,被锝99和這潮濕的木頭永遠錄制了下來。它在重播。”

話音剛落,頭頂的水泥天花闆,開始毫無征兆地滲出水珠,一滴,兩滴彙集成水線,滴滴答答地落在他們腳下的地面上。

那聲音,清脆而富有節奏,仿佛就在他們頭頂的樓上,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正穿着沉重的靴子,一步,一步,從高處緩緩走下。

不多不少,正好十三聲。

聲音消失了,地下倉庫重歸死寂。

但沈默的腦海裡卻掀起了更大的風暴。

那聲音不是幻覺,而是某種能量的回響。

他忽然想起在養老院裡,陳建國那張畫滿了“十三”的紙。

老人畫的不僅僅是這個數字,在每一個“十三”的旁邊,似乎還有一個極其潦草、被他忽略了的符号。

而那份塵封的施工日志裡,關于1983年10月7日那天的記錄,除了官方結論,頁邊空白處,似乎也有一個用鉛筆畫下的、意義不明的标記。

那兩個被他當成無意識塗鴉的符号,此刻在他腦中,開始緩緩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