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1頁)

字迹因為書寫者的用力而顯得有些顫抖,但每一個筆畫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數據造假,木材含水率37,承重不足标準60——趙。”

落款隻有一個姓,但沈默知道,這就是趙明遠的絕筆。

他從口袋裡拿出便攜紫外線燈,對着那張校驗單的角落照去。

在紫光下,紙張邊緣幾處不起眼的淡褐色斑點,瞬間呈現出磷光反應——那是微量的、早已幹涸的血迹。

樣本太小,時間太久,已經無法進行有效的dna比對,但沈默還是用物證袋小心翼翼地将它封存起來。

這不僅僅是一張紙,它是一個年輕生命最後的呐喊,是足以撼動殘響的“信息載體”。

與此同時,蘇晚螢聯系上了民俗學會裡一位專門研究“冤屈未訴者”現象的老學者。

電話裡,學者告訴她,民間自古便有“啞魂”之說。

指的是那些生前洞悉真相,卻因種種原因無法發聲、含冤而死的人。

他們的執念,比一般的亡魂要強烈百倍,因為他們的痛苦中,不僅有對加害者的憤怒,更有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深刻自責。

“我明白了。”蘇晚螢挂斷電話,立刻打給沈默,“趙明遠的殘響,可能不是在重複‘墜落’,而是在重複‘被困’。他的意識,被永遠地卡在了那間鎖住他的倉庫裡,一遍又一遍地目睹真相從指縫溜走,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不被任何人聽見。”

這個推論讓沈默瞬間豁然開朗。

當晚,他根據趙明遠被囚禁的倉庫位置,重新調整了傳感器的布設,并在倉庫的西牆——據徐老回憶,是趙明遠曾拼命撞擊過的牆——額外加裝了一台高精度的腦電波模拟捕捉儀。

午夜時分,儀器有了反應。

一段極具規律性的α波震蕩被清晰地記錄下來,其頻率特征,與現代醫學中,人類在清醒狀态下回憶創傷事件時大腦産生的波形高度一緻。

真相已經水落石出。

沈默和蘇晚螢決定,立刻重啟安葬儀式,為這第四位受害者正名。

然而,新的詭異事件發生了。

當他們請來石匠,準備在之前那塊無名碑的背面刻上“趙明遠”之名時,石匠才剛落下第一鑿,“明”字的第一筆還沒刻完,鑿子尖端竟應聲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