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不妙,”她開門見山,聲音壓得很低,“安全帽裡的‘情緒凝結物’擴散了。”
她将幾張高分辨率照片攤在桌上。
原本隻是内襯纖維上的微弱殘留,現在卻像活物一樣,在密封的展櫃玻璃内壁上蔓延開來,形成了一片錯綜複雜的微小裂紋網絡。
“我們把裂紋網絡拓撲圖與8313樓梯的原始設計圖做了對比,”蘇晚螢指着另一份文件,那是一張木材應力分布的彩色分析圖,“你看,結構驚人地相似。它不是在無序擴散,它在複制不隻是死者的記憶,它在複制那個空間的‘規則’。”
沈默的心沉了下去。
一個大膽而恐怖的猜測在他腦中成形。
如果一個殘響可以複制規則,那它會不會像病毒一樣,感染其他相似的“宿主”?
“晚螢,查一下市建委最近的公衆通報。”
幾分鐘後,答案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近一周内,三起内容相似的報警,全部指向同一個地點——即将整體拆除的新華百貨舊樓。
報警内容聽起來像都市怪談:乘坐貨梯時,電梯會多出一層。
“新華百貨”蘇晚螢喃喃自語,迅速調出資料,“設計院是同一家。8313批次的樓梯和新華百貨的建築結構圖紙,出自同一個總設計師之手。”
謎底揭曉了。
殘響正在以自身的邏輯,尋找并“感染”同源的建築。
它在擴張。
沈默立刻申請以“拆遷前結構安全複查”的名義進入新華百貨。
項目負責人鄭工,一個滿臉不耐的中年男人,在電話裡就表現出強烈的抵觸。
“複查什麼?電梯系統早就停用了,為了安全,電源都切了。你們搞研究的别來添亂。”鄭工的聲音粗暴而堅決,“還有,别信那些無聊的報警。我們這樓地下隻有兩層庫房,b3都沒有,哪來的b4?”
鄭工的否認反而讓沈默更加确定。
他沒有再争辯,挂斷電話後,直接驅車前往現場。
借口檢查消防通道,他輕易繞過了保安,找到了通往電梯井的檢修入口。
冰冷的鐵梯延伸入無盡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