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将銅牌小心裹回紅綢,動作輕得像在包裹一件易碎的瓷器:"阿黃在樓下等。"
亂葬崗的夜風卷着沙粒打在臉上。
沈墨站在遺址中央,懷裡的骨笛貼着心口,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透過骨管傳來的震動。
阿黃蹲在他腳邊,尾巴掃過沙地時帶起細碎的塵煙,那是它在标記"安全範圍"——這是老殡儀館員工教它的,守夜犬的本能。
淩晨一點整。
沈墨打開錄音設備,紅色指示燈在黑暗裡像隻警惕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氣,沿着虛拟腳印的路線開始行走。
第一步,軍靴前掌壓進沙粒的力度;第二步,步幅比常人短三厘米——那是傷員巡邏時的特征。
每到一處,他便将骨笛抵在唇邊,吹出正确的音序。
笛聲裹着風散開,驚起幾隻夜栖的烏鴉,撲棱棱的翅膀聲裡,他聽見自己的呼吸在骨管裡形成的共鳴。
第七步。
沙地上的半圓凹痕比前幾日更清晰了。
沈墨停下腳步,月光照在他繃緊的下颌線上。
他想起手稿裡"巡夜十二,名錄可補"被劃去的痕迹,想起顯微鏡下松節油結晶的排列方式——那不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某種信息的載體。
"咔嗒"。
他故意洩了半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