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這些冰冷的死亡如何像病毒一樣蔓延嗎?
沈默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深夜,陳醫生敲響了解剖室的門。
他沒有多言,隻是将一個牛皮紙袋放在了沈默的桌上,裡面是沈默近三個月來簽署的所有文件複印件。
“你看看這個,”他壓低聲音,指了指沈默的簽名,“尤其是你寫的‘我’字。”
沈默不解地拿起一張,在紫外線燈下,紙張表面的墨迹沒有變化。
陳醫生遞過來一個便攜式深紫外光源,調到了一個特殊的波段。
奇迹發生了。
在沈默那鋒利、冷峻的筆迹之下,一層更深的、幾乎與紙張纖維融為一體的壓痕顯現出來,勾勒出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筆順——圓潤、柔和,帶着典型的女性風格。
尤其是在“我”字的最後一鈎,收筆時總會帶上一道微小的、逆時針的小弧線。
陳醫生低聲道:“我見過你母親晚年的信,她的筆迹就是這樣。這道弧線,和她一模一樣。”
沈默如遭雷擊,他猛地翻開自己随身攜帶的筆記本。
昨夜,他明明記得最後一頁是空白的,但此刻,頁面中央卻突兀地出現了一行字:“我看見你了。”墨迹未幹,邊緣暈染開一圈淡淡的水痕。
而在那個“我”字的收尾處,一道熟悉的逆時針弧線,正無聲地嘲笑着他的驚駭。
那不是他寫的。
是某種東西,借用了他的身體,他的肌肉記憶,在回應火中浮現的那張臉。
清晨,走廊裡傳來保潔員阿彩小聲的驚呼。
她拿着一張濕漉漉的便簽紙找到了沈默,臉上滿是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