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第1頁)

顱腔内的搏動并非幻聽,而是一種帶着濕潤黏膩感的物理共振,仿佛有一顆微型心髒被直接植入了他的大腦溝回,每一次收縮,都将冰冷的液體泵向他思維的每一個角落。

沈默的指尖微微顫抖,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将注意力從身體内部的恐怖異響轉移到眼前的屏幕上。

那裡定格着昨日焚燒空白紙船的監控錄像最後一幀。

他将畫面放大,像素顆粒變得粗糙,但那道在火焰徹底熄滅前、于青煙中一閃而過的扭曲波形,依然清晰可辨。

他不需要比對,那獨特的振幅和頻率早已烙印在他的記憶深處——與他從“echo0”磁帶中解析出的初始信号,分毫不差。

河伯的儀式,那場獻祭了城市集體記憶的盛大騙局,的确讓黃河古道上的“名錄”消散了。

可這并不意味着終結。

“殘響”的底層協議,那個以人類記憶和恐懼為食的古老機制,根本沒有被摧毀。

它就像一段無法被殺死的代碼,在舊的服務器(河伯)被格式化後,瞬間找到了新的載體。

它隻是換了宿主。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冰冷的電流,從沈默的脊椎一路竄上天靈蓋。

他猛地關掉監控,實驗室的黑暗将他吞噬。

他不敢去想那個新的宿主是誰,因為顱内的心跳聲,正在給出最直接、也最殘忍的答案。

清晨的微光剛剛透過百葉窗,蘇晚螢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聲音裡帶着一絲無法壓抑的急切。

“沈默,你來民俗展區一趟,立刻!”

當沈默趕到時,蘇晚螢正站在“渡魂名錄”的展櫃前,臉色凝重。

那本号稱記錄了百年亡魂的殘卷靜靜地躺在絲絨上,上面的名字确實已經褪得一幹二淨,恢複了它本來的空白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