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鵬湊過來看了看:“好像是張大戶的女兒,叫張美玲,聽說二十年前就失蹤了,一直沒找着。”
曹旭心裡一動,二十年前,正好是柳如煙案發的時間。這兩者之間難道有聯系?他放下照片,打開衣櫃。衣櫃裡沒什麼衣服,隻有幾件舊棉襖,疊得整整齊齊。他伸手往衣櫃深處摸了摸,指尖碰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掏出來一看,是個小小的木匣子,跟裝判官印的那個很像,隻是上面沒刻花紋。
“這是什麼?”趙鵬好奇地問。
曹旭打開木匣,裡面沒有印章,隻有一塊玉佩,通體翠綠,上面刻着一朵蓮花,玉佩邊緣沾着點暗紅色的痕迹,跟爺爺卷宗裡描述的一模一樣!“是柳如煙被誣陷偷的那枚玉佩!”
就在他拿起玉佩的瞬間,窗外突然刮起一陣狂風,“哐當”一聲,窗戶被吹得關上了。屋裡的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藥味和腥氣變得更加濃重。
“曹旭”
一個幽幽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不是柳如煙,也不是那個老太太,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磨過木頭。
曹旭猛地回頭,隻見門口站着一個黑影,看不清臉,隻能看到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長衫,跟昨晚那個黑袍人很像,但身形更矮一些。
“你是誰?”曹旭握緊手裡的玉佩,警惕地盯着黑影。
黑影沒說話,緩緩擡起手,手裡拿着一張紙,輕飄飄地丢了過來。曹旭伸手接住,借着從門縫透進來的光一看,是一張泛黃的信紙,上面的字迹潦草,像是很急的時候寫的:
“吾兒美玲,父知罪孽深重。柳氏之冤,皆因父貪念而起,那玉佩實是我偷藏,嫁禍于她。然判官曹老糊塗,竟用朱砂鎖其魂魄,吾心不安。今聞曹老孫兒現世,恐柳氏冤魂索命,特将玉佩藏于櫃中,望有緣人見此信,還柳氏清白。父張富貴絕筆。”
“張富貴就是張大戶!”趙鵬驚呼,“他自己承認了!是他誣陷柳如煙的!”
曹旭卻皺着眉,心裡疑窦叢生。這封信來得太巧了,像是有人故意放在這裡等他發現。而且信裡說爺爺“糊塗”,用朱砂鎖魂,這跟柳如煙的話對上了,可爺爺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信是真的?”曹旭看向黑影。
黑影終于開口了,聲音裡帶着一絲詭異的笑意:“自然是真的。張大戶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昨晚寫了這封信,托我交給你。”
“你是誰?為什麼要幫他?”曹旭追問。
黑影笑了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真相大白了,你該把判官印交出來,給柳如煙一個交代了吧?”
曹旭心裡一動,這黑影的目的跟黑袍人和柳如煙一樣,都是為了判官印。他剛想說話,突然注意到黑影的腳——跟昨晚的黑袍人一樣,離地面半尺多高,是飄着的!
“你是陰差?”曹旭厲聲問道。爺爺的筆記裡寫過,陰差走路都是飄着的,腳下不沾塵土。
黑影的笑聲戛然而止,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是又如何?”
“黑袍人也是陰差?你們為什麼都想要判官印?”曹旭緊盯着他,“柳如煙的案子,是不是還有别的隐情?”
黑影突然尖聲道:“哪來那麼多廢話!判官印本就是陰司之物,你一個凡人留着就是禍害!趕緊交出來!”
說着,他猛地朝曹旭撲過來,速度快得像一陣風。曹旭早有準備,側身躲過,拉着趙鵬就往門口跑。可剛跑到門口,就見那個穿藍布衫的老太太站在走廊裡,手裡拄着枯骨拐杖,陰森森地笑着:“想跑?沒那麼容易!”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曹旭心裡一橫,掏出爺爺的筆記,翻到鎮魂符那一頁,對準黑影和老太太:“别過來!不然别怪我不客氣!”
鎮魂符果然有效,黑影和老太太都停住了腳步,眼神裡閃過一絲忌憚。
“你以為憑一張符就能護得住你?”老太太尖聲說,“這養老院裡的東西,可不止我們兩個!”
她說着,拍了拍手裡的拐杖。“咚”的一聲,整棟樓像是震動了一下。緊接着,走廊兩側的房間門“吱呀吱呀”地開了,一個個黑影從裡面飄出來,有老有少,全都面無表情,眼睛空洞洞的,朝着曹旭和趙鵬圍過來。
“我的媽呀!這麼多!”趙鵬吓得腿都軟了,差點癱在地上。